“安意？”
“嗯。”
安意没有再拒绝，坐进了副驾驶。
裴肇明显有些雀跃，关上车门跑回驾驶座的时候，脚步都有些轻快。
车子发动，慢慢滑入车流的时候，他唇角的微勾还是没有散去：“你……咳，坐着还舒服吗？”
安意微微一蹙眉。
裴肇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那句话问的好像开车，连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觉得这个车的座位怎么样？空间，大小这些。”
安意了然，微微点头：“挺好的。”
裴肇握着方向盘的手紧张的抓握了两下：“那就好，你要是觉得不舒服，可以把椅背往后放一点。”
“放下去一会还得调回来，怪麻烦的。”
“不麻烦啊，不调回来也行啊，下次你坐的时候还是那个角度，多方便啊。”
“……”
“啊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平时都是一个人开车，副驾驶的位置没其他人坐，高一点低一点都无所谓，不会影响我开车。”
安意微微笑。
裴肇越找补越局促，紧张的手心冒汗。
“阿肇哥。”
“啊，你说。”
“别看我了，看路。”
望着那辆黑色的小轿车缓缓消失在视野里，容令臻许久都没回过神。
还是穿着一身白色小洋装的安艺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令臻，别看了，以后走远了。”
容令臻的眉心几乎是立刻拧起来，随手掐灭手里的烟，扔进旁边的垃圾桶里：“你出来干什么？流程走完了？”
安艺的笑容里有几分凄苦：“妈陪着我一起走完了。”
她说的“妈”，不是她亲生母亲，而是白琴书。
她亲生母亲坐轮椅已经二十多年了，能在台下看着她已经很不错了，根本没办法陪她走流程。
容令臻冷声道：“还是叫阿姨吧，我妈也不见得喜欢这个称呼。”
“但是我们定亲了……”
“定亲又不是结婚，不用这么早改口。”
安艺试探着去挽他的手臂，却被他快速躲开，防备地看着她：“干什么？”
安艺咬着唇，眼圈里有晶莹的泪水在打转：“令臻，我知道我做错了，我不该去容奶奶的病房闹，更不该去医院门口找安医生闹，我已经认错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人死能复生吗？”
“可是就算那天我没去，容奶奶也已经到了弥留，不一定能把话说完的呀，不能把这件事全都怪在我头上啊！”
容令臻的目光充满失望：“安艺，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我……”
“我们小时候，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那时候你很善良很懂事的。可是为什么长大之后你变了这么多，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安艺的眼泪终究是忍不住了，夺眶而出：“有谁长大能一直不变的？容奶奶的事情本身就是个意外，还有，我知道，你一直耿耿于怀安医生肚子里的那个孩子，那是你的骨血，你肯定觉得难过，但是我从头到尾没有一句话一个字逼她去打胎过，我可以给你发誓，如果我跟她说过一个字，天打雷劈！”
“……”
“我发这么毒的誓你还是不肯相信我吗？”
容令臻怆然一笑：“我现在相不相信还有什么用吗？奶奶回不来了，孩子……也回不来了。”
安艺哭着拉他：“你要是想要孩子，我们可以去做试管，可以去国外找代孕，现在科技方法那么多，只要有钱，想要个孩子还不容易吗？”
容令臻的目光立刻冷了下来：“代孕？犯法你知道吗？！”
“我们去国外，神不知鬼不觉的没人知道啊……实在不行的话，你去找个女人帮你生一个，我就当他的亲生的，我们一起养大他，这样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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