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别看了,人家姑娘有未婚夫,愿意照顾你已经不错了,接屎接尿这种活可不能让人家做。”
大夫见的人多,把江云骓那点儿心思看得很明白。
江云骓睨了大夫一眼,问:“你怎么知道她有未婚夫?”
“她自己说的呀,她还说这些人都是她未婚夫派来保护她的呢,”大夫说着上下打量了江云骓几眼,用过来人的语气劝说,“人家未婚夫对她好,又有钱,我看公子你就别自讨没趣了。”
大夫不知道江云骓和卫映辰的身份,只觉得人家做未婚夫的会关心人,出手又豪阔,而江云骓被仇家追杀差点死掉,两相对比委实没有什么胜算。
“她只说有未婚夫,又没有说喜欢他,你怎知他不是在自作多情?”
江云骓沉了脸,冷声反驳。
大夫被江云骓的话惊到,从医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理不直气却壮的人。
大夫想了想,忍不住泼江云骓冷水:“这位姑娘喜不喜欢她未婚夫我的确不清楚,但从这几日的观察来看,这位姑娘肯定是不喜欢你的。”
“……”
江云骓不说话了,看大夫的眼神带了杀气,大夫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又多了嘴,干巴巴的说:“我突然想起还差几味药,去山里找找有没有吧。”
大夫找了借口离开,片刻后,随风闪身进到屋里,拿出还魂丹给江云骓。
江云骓身上早就没有还魂丹了,之前为了让花容安心,吃的只是普通的内伤药。
江云骓没接,凉凉的横了随风一眼:“谁让你去找二哥拿药的?”
随风跪下认错:“主子前几日高烧不止,情况实在危急,属下实在担心才找二少爷求的药,万一主子出了什么事,随风万死难辞其咎!”
“若我二哥出事,你就负得起这个责了?”
随风哑然,无法反驳。
“把药还回去!”
“可是……”
江云骓眉眼一抬,凌厉的瞪着随风,随风只好把药收好。
江云骓的面色缓和了些,问:“现在城里情况怎么样?”
“穆苍对遇刺之事非常生气,原本是想直接带使臣团回越西的,被二少爷劝住了,他想让二少爷代替主子护送使臣团回京,被二少爷拒绝后,又要求陛下亲自来郴州请他入京,二少爷让世子写了折子,等陛下裁夺。”
江云骓若有所思。
使臣团入京对两国来说都是大事,在这种关头,二哥和大哥一样都不可能离开自己的驻地,只有京里派人来请,但昭和帝缠绵病榻已久,经不起折腾,朝中能有资格代替昭和帝来的就那么几位,谁在这个时候离开都容易出乱子。
随风不知道江云骓在想什么,继续说:“卫家虽然是去年才举家迁到瀚京的,但从三年前就陆陆续续关掉了一些铺子,其中粮草铺子最多,而且那些粮草几乎都是被墨晋舟派人买走的,卫家只怕早就有了不臣之心,主子一定要小心提防。”
现在看卫家派来的人是救了江云骓,但卫家商号卖了那么多粮草给墨晋舟,很难让人不怀疑他们的动机。
江云骓早有心理准备,又问了些情况,让随风离开。
——
花容一出屋子,就看到了一个穿黑袍的银发老妪。
她没想到卫映辰这么神通广大,竟然花重金从越西找了一名巫医来。
老妪一眼就看出她被人下了蛊,因为体内有蛊虫的原因才会失去神智被人操控刺了江云骓一刀。
蛊毒不同于一般的毒,这种毒靠脉象诊不出来,寻常的药物也对它没有作用。
巫医给花容吃了一颗药,花容立刻腹痛难忍,半炷香后吐出一口黑血。
黑血里,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虫子正在不停的蠕动。
巫医在旁边说:“这种虫子以你的血肉为食,幸好你被下蛊的时间不长,不然以后你的内脏都会被它全部吃掉。”
巫医的话让花容后背一阵发寒。
对她下蛊的人不止要她杀了江云骓,还要她的命!
花容擦掉唇边的血,被蛊虫扰乱的记忆正在复苏,脑袋被撑得胀鼓鼓的像是要炸开。
她想起安王遇刺那日她掉进了暗道里,醒来后就和墨晋舟在船上了。
墨晋舟说他们其实是孪生兄妹,要她和他一起去越西,他还买了很多粮草要向越西借兵。
花容皱紧眉头,她都想起来了!
是墨晋舟给她下的蛊,他要她帮他杀了江云骓,他还想篡改她的记忆,让她认定自己有个好哥哥,这个哥哥已经耗费了十多年的时间在找她!
花容又吐出一口黑血,轻轻的咳嗽起来。
巫医在旁边说:“蛊虫虽然已经被逼出来了,但蛊毒还没有完全清除,你还要多休养一段时间才行。”
花容擦掉唇边的血,低声问:“下蛊的人不管离我多远都可以控制我吗?蛊虫取出来后他也会感知到吗?”
“要用一种特殊的乐曲驱动蛊虫才能完全控制中蛊的人,不一定需要下蛊的人亲自操控,只要你身边有人会用这种乐曲就行,蛊虫被取出来后,母蛊便会爆体而亡,下蛊的人自然也会知道。”
乐曲?
花容立刻想到穆珂那晚表演的歌舞,她的确是在那之后完全失去理智的。
巫医把清除余毒的解药都交给花容就离开了。
花容收好药回到屋里,径直来到江云骓面前说:“墨晋舟是齐王的儿子,齐王从很早开始就在策划这场局,墨晋舟买了很多粮草准备向越西借兵,可能早就和越西王室达成了某种协议,必须尽快通知朝廷做出迎战的准备。”
花容的眼睛很红,眸底情绪翻涌的厉害,但她强忍着没哭,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
江云骓知道花容说的每一个字都很重要,事态也非常紧急,但看到她红成一片的眸,整个人像是要碎掉,他还是忍不住起身抱住了她。
“萧茗悠是齐王故意送到你和太子身边的,我也是他们故意送进忠勇伯府的,他们一直都知道我这些年过得有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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