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骓记挂着花容,把萧茗悠送回齐王府后便想立刻回家,却被宣到了宫里。
云山寺受了山崩,民间有流言说是天降异象,是不祥之兆,恐会折损国运,昭和帝年纪大了,也有些信奉鬼神之说,召江云骓进宫细细询问此事。
“陛下不必担忧,此次山崩并非天灾,而是人祸,微臣的人在后山发现了火药痕迹,但当夜雷雨声太大,寺中并未有人发觉异常。”
昭和帝很是震惊,当即下令让江云骓继续彻查这件事。
从宫里出来已是夜里,江云骓马不停蹄的赶回家,刚进家门就撞上殷氏。
“阿骓,你可回来了,这几日受苦了!”
殷氏扑过来,见江云骓手上缠着纱布,瞬间落下泪来,旁边的丫鬟婆子也嚷着要找御医,江云骓无奈地说:“不过是一点小伤,不碍事的,陛下也赐了上好的药,就不要惊动全家了。”
“这怎么行……”
殷氏不放心,江云骓实在没有心思应付她,只能把江云扬推出去。
好不容易脱身回到执星院,却没见到花容的身影,江云骓眉心一皱,扭头便要去江云扬的院子,走出没多远被江寻拦下:“大少爷请三少爷去一趟。”
清风院里,花容吃过东西已经睡下。
她换了小厮的衣衫,洗去一脸脏污,安安静静睡着,纯良无害。
见她安好,江云骓松了口气,但在江云飞面前,神情仍是紧绷着的,没有半点儿松懈。
“你二哥说你心悦卫家姑娘,那你为何还要把她诓骗到家里来?若是让卫家发现,他们如何会同意这门婚事?”
和上一世一样,江云飞很有长兄的威严,发现他有逾越之处便会直言规劝。
江云骓毫不犹豫地回答:“在云山寺时,卫家仆从被人收买,欲要趁乱掳劫她,我正是心悦她,不能见她受到丝毫伤害,唯有将她安置在家中才能放心。”
“可她尚未出阁,万一宣扬出去……”
“我会藏好她,”江云骓直接打断,看着江云飞的眼睛说,“我会护她周全,绝不让她因此受分毫委屈,待此事结束,我便请爹娘登门提亲,迎她过门。”
江云骓说的斩钉截铁,好像这话已经在他心里转了千百遍。
他不单单是拐了人,还早就想好了后面的应对之策。
见他心意已决,江云飞也没再多言,只提醒了句:“母亲统管全家,你想在她眼皮子底下藏人并非易事,况且日后若成了事,她们是要日日相对的,你得处处谨慎才行。”
“谢大哥提醒,我会处理好的。”
江云骓拱手,十分郑重地行了一礼表示感谢。
江云飞打开兵书看了起来,江云骓沉默片刻又忍不住问:“大哥今日为什么要从出手相助?”
因为他的重生,这一世的战乱少了很多,但大哥的脾性与上一世没有太大的变化,刚正不阿,冷淡漠然,一般来说是不会多管闲事的。
他到底还是害怕因缘际会之下,大哥还是动了心。
江云飞倒是没有江云骓想的那样多,他看着兵书,漫不经心地说:“我与你二哥常年在军中,于婚嫁之事并无兴趣,你既有了意中人,早日成婚开枝散叶当然是极好的。”
江云飞和江云扬一样,对门第家世并无要求,听到江云骓有喜欢的姑娘,便希望这个弟弟能如愿以偿。
今日出手,也算是看在弟弟的面子上帮未来弟妹一把,并无私心。
和上一世如出一辙的坦荡磊落,可后来不是这样的。
江云骓仍是无法放心,可他心中所想都不能宣之于口,只能硬生生憋着。
江云骓想把花容抱回执星院,但花容睡得不深,他刚靠近,花容就睁开眼睛。
“三哥,你回来啦。”
睡意未散,花容脸上已堆满了笑,明显是盼着他回来的。
压在江云骓心头的愁绪因这笑容消散不少,他弯了弯眸,温声说:“嗯,我来接你了。”
花容向江云飞道了谢,跟着江云骓前往执星院,一路都在嘀嘀咕咕的打探卫家和齐王府的情况,江云骓全都耐心回答。
到了执星院,花容很自觉地站到门口的位置:“这几日我就充当三哥院里的小厮,我定然小心行事,绝不给三哥惹麻烦。”
“我院子里的人口风都很紧,你不必如此紧张,当在自己家就行。”
花容可不敢拿这儿当自己家,正要反驳,又听到江云骓说:“我那柜子里有上好的伤药,还得劳烦阿宁帮我重新上一下药。”
这自然不容推辞。
花容连忙去拿了药膏来。
回到自己的地盘,没了什么危机,江云骓看她的眼神就灼热了些,花容被看得不自在,绞尽脑汁寻了话题。
“三哥说这次山崩是人为的,可我与灵清郡主只是起过几次争执,郡主就算容不下我,大可买凶杀我,何至于搞出山崩这样大的动静?而且郡主既让人送来甜汤将我迷晕,便是想要我的命,为何又要让人将我掳走?”
山崩的场景实在可怖,花容仍心有余悸,但她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萧茗悠为什么如此自相矛盾。
花容指尖葱白,灵活的解着纱布,围着江云骓的手绕圈。
江云骓的目光落在那白莹的指尖,温声道:“她不过是个养在深闺里的女子,干不出山崩地裂的事,她想让你死,便不可能救你,所以掳走你的是真正的幕后主使。”
蓄意制造山崩和谋害官家女眷都是重罪,会帮萧茗悠谋划且有能力做到这件事的只有齐王。
可他都要病死了,做这样的事又能有什么益处呢?
花容还是想不明白,江云骓用手臂在她脑袋轻轻拍了一下:“别想这么多,现在敌在明你在暗,等着看戏便是。”
众人被困云山寺这几日,齐王因担心女儿病情加重,萧茗悠回城不过三天,齐王就撒手人寰。
花容听到这个消息后觉得不真实极了。
她原本还以为这场山崩出自齐王之手,怎么也没想到齐王会就这么死了。
萧茗悠成了孤女,这个时候就算她身上有什么嫌疑,陛下还会让人继续往下查吗?
江云骓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宽慰道:“不必多虑,一切都会水落石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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