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杜成康言辞恳切地说道:“这三张药方,都是我杜家世代行医,留传下来的宝贝,本来都是传男不传女,更不可能交给外人!但草民见到大人主持编撰本草纲目,的确是为国为民,那么草民也不能再敝帚自珍,反复思忖之后,还是决定拿出来献给大人,写入本草纲目当中,待这部医书发扬光大,或许能比草民多救更多的人!”
“先生高义!”秦枫闻言,肃容道:“本官可以向你保证,杜先生献出的药方,一定能写入本草纲目,而杜先生的名字,也将随同这本医书一起,名垂千古!”
“老朽不指望那个。”杜成康摆了摆手,笑道:“倒是秦大人您,借助这部医书,更能名扬天下,今后不论谁提起大人,都只会有赞誉之词。”
呵……
秦枫就笑,心想你都不在意这些虚名,我一个穿越者,难道还会贪图这个?
“秦大人。”杜成康放下手中茶盏,微笑道:“来到应天府,也四月有余,早知大人年轻有为,却不知秦大人今年究竟贵庚几何?”
“哈哈。”秦枫不疑有他,微笑道:“也不年轻啦!秦某今年,已经是二十七岁了。”
说起来,还真是有点感慨。
起初穿越到这个离奇的平行时空,是洪武二年,那时候的秦枫,才只有二十二岁。
现在洪武七年,秦枫也快到了而立之年。
这五年来,在大明做官,高升,娶妻,虽然尚未生子,但也已经越来越扎根在这个时空当中。
只是,现在官至两部侍郎,反而是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经常是忙得不可开交,比如最近,为了这部《本草纲目》,又不知熬了多少日夜,才将这部能够普惠大明百姓的医学巨著,渐渐定稿。
“才只有二十七岁?大人面相真年轻!”杜成康点头笑道。
这个话有点奇怪,不过秦枫并没多想。
接下来,便是杜成康从怀里珍而重之地取出一卷书册,双手奉上。
秦枫知道这个杜成康的医术,在整个名医大会里,都是位列前茅的,只不过思想比较守旧,到今天才终于解开心结,那自然是好事,便迎上前去,接他递过来的书册,暗想别人的方子最多就是几页纸,这居然有一本书,果然不凡。
然而就在这一递一接之际,忽然间书册展开,其中寒光闪耀!
啊?!
秦枫一愣,感觉到危险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杜成康虽然年岁不轻,但身子骨着实壮健,这会儿借着近身的机会,从书册里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咬紧牙关分心便刺!
“三斗!!”秦枫神色剧变,口中呼喝,同时竭力闪避,但这副身体虽然年轻,也终究没有锦衣卫那般高来高去的本事,距离又实在太紧,仓促间只是侥幸避开要害,却被利刃重重刺在右胸!
霎时间,鲜血飞溅,秦枫觉得身上一凉,竟然一时无法感觉疼痛,只是咬着牙拼命闪避,目光中已经掠见等在外面的贺三斗飞一般地冲了进来,满脸都是惊怒的神色。
“狗官!今日老夫为民除害!!”杜成康不理外物,将手中匕首挥舞起来,疯狂刺杀,好几次都差点刺中秦枫的要害,只不过秦枫胜在年轻,才险之又险地接连避开几次,但身上也因此多增添了几处可怕的伤势,血染衣襟!
终于,贺三斗已经快步赶上前来,飞起一脚,就把这杜成康踢了个滚地葫芦,但见秦大人已经快成了血人,贺三斗慌得浑身都在颤抖,甚至顾不得去收拾那个刺客,只是牢牢地挡在秦枫面前,唯恐这刺客还有什么同伙。
“你让开!!”爬起来的杜成康依然手持匕首,怒吼道:“你知道这狗官做了什么事,还如此护着他?”
“放你妈的屁!”贺三斗双目喷火,隔空怒骂,要不是要护着秦大人,早就冲上前去把这厮当场打死。
很快,应天府的衙役从外面一拥而上,将杜成康五花大绑,那柄鲜血淋漓的匕首也掉在地上。
“放开!你们……放开我!”杜成康见秦枫似乎没伤到要害,深深遗憾,疯狂挣扎着,嘶吼道:“你们都被这狗官骗了!他今年不知已经多大年纪,却用妖法弄成这般年轻的样子!你们让我杀了他!杀了他……不然以后,不知还有多少生灵涂炭!”
疯了!
这老头,简直是疯了!
应天府的衙役,很多都是当年淳化县就一路跟随秦枫的老班底,这会儿见秦大人竟然遇刺,一个个都红了眼睛。
啪啪啪!
有人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顿嘴巴,把杜成康脸颊完全打肿,张口吐出一地的牙齿,虽然不能再说话,却依然还是对秦枫怒目而视,仿佛要扑上来撕咬他的血肉。
“先、先押下去……”秦枫气息虚弱,这会儿才感觉到浑身剧痛袭来,喘息几口,吩咐道:“叫孙大夫、陈大夫、李大夫几位过来……”
“大人。”贺三斗愣了一下,但还是低声道:“刺客来历不明!这几位也都是外地来的,会不会……要不还是请咱们应天府自己的郎中来吧?”
“不用。”秦枫摇摇头,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这杜成康一口一个狗官,听上去好像是认错了人。
我秦枫穿越而来,五年的时间,兢兢业业,为国为民,不敢说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但狗官两个字,无论如何是放不到头上的。
至于前身,也不可能。
这个附身的县令,之前一直都是濠州人士,没离开过濠州,又是刚刚到任的县令,想要做个狗官,也没机会啊。
所以到底是出了什么岔子?
这件事,总会弄清楚,但现在当务之急,是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大风大浪都过来了!
就连远征日本,微服广东,都没丢了这条命,难道还能在自己的应天府县衙里把命送了,回老家?
很快,几位大夫闻讯赶到,见秦枫的情况,都是纷纷变了脸色,连忙上前诊治,一番手忙脚乱之后,总算把伤势处理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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