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批守卫纷纷涌向东宫西侧，是那边出了什么状况。
他们所在的位置，反倒因为守卫调动而空虚了不少。
“看来不是发现了我们。”
金墨仔细观察着下方的动静。
守卫们的神色慌张，行动也很混乱。
应该是其他地方出了问题。
姜离眼中精光一闪。
“这是个机会。趁着他们注意力都在西面，我们赶紧行动。”
两人加快速度，轻手轻脚地来到天窗前。
金墨取出一把精巧的匕首，三下五除二就撬开了窗栓。
“大人小心，我先进去查看。”
金墨纵身一跃，无声无息地落入内殿。
片刻之后，他的声音从下面传来。
“大人，安全。这里是个偏殿，没有守卫。”
姜离也跟着跳了下去。
借着月光，他看清了这是一间装饰华贵的大殿。
显然是东宫的重要建筑之一。
“二皇子的寝宫在哪个方向。”
金墨指了指东面的一扇暗门。
“根据白天的观察，他的寝宫应该在那边。不过中间还有几重院落，要小心潜行。”
两人沿着檐下的阴影前进，遇到巡逻的守卫就躲在柱子后面。
好在大部分人手都被调去了西面，他们前进得很顺利。
穿过几重院落，终于来到了二皇子的寝宫外。
这里的守卫反而不多，只有几个人在门外把守。
“看来他们对二皇子看管得并不严密。”
金墨有些疑惑。
按理说，既然要软禁二皇子，守卫应该更加森严才对。
姜离却明白了什么。
“他们根本不担心二皇子会逃走。因为他们知道，现在的二皇子什么都记不得了。”
两人从侧面翻入寝宫。
刚一落地，就听到内室传来一声轻响，似乎是有人被惊动了。
姜离示意金墨守在外面，自己则轻手轻脚地推开了内室的门。
月光下，一个身着华服的年轻人正坐在床边，神色戒备地看着门口。
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他的表情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是你！大洪国的锦衣卫姜离！”
姜离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他没想到二皇子对自己的印象这么深刻。
“殿下记性不错。”
二皇子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
“我当然记得。那天在大洪国，就是你亲手把我抓住的。那段记忆，我现在记得清清楚楚。”
姜离来到床边，仔细打量着二皇子的神态。
对方的眼神清明，举止也很正常，完全不像是受了什么伤。
“除了那段记忆，殿下还记得些什么。”
二皇子的表情变得困惑。
“很奇怪。在那之前的事情，我都记得。但是从被你抓住，到回到北蛮国这段时间的记忆，全都消失了。”
“就好像……就好像那段时间根本不存在一样。”
姜离眼中精光闪动。
这种失忆也太过巧合了，偏偏只是忘记了那段特定的时间。
“殿下回国之后，可有人来看过你。”
二皇子思索片刻。
“来的人不少。父皇、太医、苍玄国师，甚至连几个朝中重臣都来过。他们都说我是受了刺激才会失忆，要我好好休养。”
说到这里，二皇子突然压低了声音。
“不过我总觉得不对劲……”
姜离心中一动。
看来二皇子虽然失去了记忆，但直觉却很敏锐。
“那段时间，殿下可曾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二皇子正要回答，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金墨的声音随即传来。
“大人，有人来了！”
二皇子听到外面的动静，神色慌张起来。
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指了指屏风后面。
“你们先躲在那里。”
姜离和金墨迅速闪到屏风后。
几乎是在他们藏好的瞬间，就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殿下，刚才巡逻的侍卫说听到这边有说话声，奴才特来查看。”
是个下人的声音，听起来年纪不小。
二皇子语气平静地回应。
“没什么，就是睡不着，自己在说梦话罢了。”
“殿下，这可使不得。您现在身子要紧，还是早些休息为好。”
下人絮絮叨叨地说了一堆，这才退了出去。
过了好一会儿，确定外面再无动静，二皇子才轻声开口。
“你们出来吧。不过说话要小心些，那个下人总是会突然来查看。”
姜离从屏风后走出来，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了一圈。
“看来殿下被看管得很严啊。”
二皇子苦笑一声。
“何止是看管。简直就是软禁。”
“除了这座寝宫，哪里都不让我去。说是为了我的安全，其实是害怕我接触外人吧。”
姜离神色不变，继续问道：“殿下刚才说，在那段失去的记忆之前的事情都记得。不知道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什么时候。”
二皇子仔细回想，还是摇了摇头。
“我还是只记得自己被你护送回了北蛮。再之后的事情，就全都想不起来了。”
姜离若有所思，看来下手的人很有分寸，专门抹去了那段特定的记忆。
“那段时间，殿下可曾接触过什么重要的人物或者文件。”
二皇子摇头。
“这个我记不清了。不过……”
他突然压低声音。
“虽然我记不得具体的事情，但有时候睡梦中会出现一些零碎的画面。”
“我看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似乎在查看什么重要的东西。”
这个信息让姜离来了兴趣。
“殿下可还记得那个房间的样子。”
“不太清楚，就记得房间里有一面很大的铜镜。镜子上似乎刻着什么图案，但我看不真切。”
就在这时，金墨突然做了个警示的手势。
外面又传来脚步声，而且这次的脚步声很沉重，显然不是方才的下人。
二皇子的脸色微变。
“是禁军的巡逻队。他们每个时辰都会来查房一次。你们快走！”
姜离却不慌不忙。
“殿下，我还会再来。希望下次见面时，能想起更多的事情。”
说完，姜离和金墨纵身跃上房梁，从天窗离开了。
几乎是在他们离开的瞬间，房门就被推开了。
“参见殿下，例行巡查。”
一队禁军走了进来，仔细检查了房间的每个角落。
等他们离开后，二皇子望着天窗的方向，若有所思。
姜离和金墨一路小心潜行，终于安全返回了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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