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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萧何吏听了,心里百味杂陈。对有的人,你付出很多,却得不到什么,而有的人,你几乎没有付出,她却对你充满感激,把所有的真心都给了你。

苗苗听了柳青香的话,却是另一番感受,烈日暴晒下的水果摊,城管围堵中奋力逃离,赴日打工的种种辛苦一起涌上了心头,一时不由千般委屈万般悲苦,眼泪不争气地如断线珠子滴滴答答落个不停,原来所有苦苦支撑的坚强可以在瞬间崩塌。

眼前梨花带雨的苗苗,就像一朵柔弱娇嫩的花,萧何吏悲悯之余,一股豪情冲了上来,他握住苗苗荣软的小手:“苗苗,萧哥以后会好好照顾你,不会让你总受苦的。”这些天深埋于内心深处的踌躇满志都浮了上来。

苗苗也抓紧了萧何吏的手,哽咽道:“萧哥……”

柳青香在一旁看着,心里有些诧异,一直以为萧何吏是个循规蹈矩、小气吝啬的安分人,虽然没有锋芒但却可以托付终生,但今天却发现原来萧何吏也可以如此意气风发神采飞扬,那一瞬,柳青香直觉得眼前一亮,竟然有些呆住了。

三个人吃完饭从饭店出来,萧何吏深深呼了一口气,借着刚吃完火锅那热乎乎的感觉,深吸一口凛冽的寒气,那种舒服从口中一直爽到肺里,顺手掏出一支烟点上,美美地吸了起来。

三年了,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了。虽然不是常常想起,但每次偶尔想起远赴日本毫无音信的苗苗,萧何吏都会觉得胸口特别的沉重。如果不是他,苗苗或许还在安稳的呆在酒店里端着盘子,就不会辛苦的蹬着车在烈日去贩水果,也就不会受粗暴城管的委屈,或许也不会孤零零一个人去了日本。如果苗苗万一出点状况,那他这一生都要背负一个难以承受的包袱。现在终于好了,苗苗终于回来了,他那一直不安、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苗苗也很开心,店已经盘了出去,下周就要更换主人了,没有想到就在这最后一周竟圆了自己一个心愿。

两个人正在想着各自的心事,柳青香已经把车开了过来:“别傻站着了,上车吧!”

萧何吏一愣:“去哪?”

“去家里坐坐吧。”柳青香若无其事地说。

“你不是喝了酒不开车吗?”苗苗疑惑地问。

“没事,都快点上车吧。”柳青香有些不耐烦。

萧何吏本想拒绝,可看了苗苗一眼,还是上了车,总觉得刚吃了人家一顿就马上拒绝人家的邀请不太好。

“去谁的家啊?”萧何吏上了车,心里有些疑惑。

“香香姐的家,我临时在香香姐家住。”苗苗解释道。

“哦。”萧何吏没再说什么,闭上了眼睛假睡,脑子里却出现那天早上从柳青香家里离开的时候碰到一个女孩的情形。

进了家门,三个人坐在沙发上闲聊。

苗苗坐在了萧何吏的对面。她已经把羽绒服脱掉,里面是件紧身的黑色毛衣,三年前苗苗的胸部就特别大,现在好像更加高耸了,显得那盈盈一握的腰肢更加纤细,看得萧何吏渐渐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萧哥。”苗苗红着脸喊了一声。

萧何吏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点走神,赶紧把目光转向了别处。酒精有时候确实能消弱人的自控能力,萧何吏越是约束自己不看,眼光越是不自觉地向那里飘,羞愧之余,在心里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索性闭上眼装着不胜酒力,斜倚在沙发上打起了瞌睡。

苗苗见状,很体贴地说道:“萧哥,你困了啊,要不去床上躺一会吧?”

萧何吏心里一动,嘴上想说不用了,但心里又有个声音说去吧。

正在犹豫,苗苗又说:“香香姐,你扶萧哥去你房里休息吧。”

萧何吏一愣,旋即明白了,那天早上碰到的女孩就是苗苗,看来她误会自己和柳青香的关系了,张口想解释,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索性站了起来:“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我回去了。”

见萧何吏说得很坚决,柳青香和苗苗也没再挽留,两个人一直把萧何吏送到了楼下。

萧何吏打车走了,苗苗问柳青香:“香香姐,萧哥今天怎么走了?是不是我哪做错了?”

“哦,没事。”柳青香含糊地说道,她也清楚苗苗误会了两个人的关系,可是却不愿意多做解释。

萧何吏心情异常地兴奋,充满了双喜临门的喜悦,一喜是竞争成功,再一喜就是见到苗苗。在过去二十多年的岁月里,萧何吏自认为堂堂正正,从没做过心中有愧的事情,只有当年对苗苗的指手画脚让他心怀内疚,现在苗苗回来了,他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回到小破屋,虽然时间很晚,但萧何吏却毫无睡意,躺在床上点了一支烟慢慢地吸着。苗苗那娇艳的容颜不时的在脑海中闪过,还有那纤细的腰肢和高耸的胸部,萧何吏使劲晃晃脑袋,暗暗地责备自己,有没有娶人家的想法,想人家那些部位干什么呢?

萧何吏起身把烟掐灭,用被子蒙住头想赶紧睡去,但事与愿违,虽然那些刺激撩人的情形消失了,但当年和苗苗一起度过的那段短暂却快乐的时光却越来越清晰。每天早上,苗苗把他叫起床,然后两个人走出废墟,到附近的百花公园去跑步,跑完步找个小石凳休息一会,然后慢慢走回来找个地摊吃早餐,自始至终,苗苗的眼里都是充满疼惜和崇敬的目光。只有萧何吏自己心里清楚,在那段灰色岁月里,这几缕目光对他强自支撑自信是多么的重要。

过了许久,萧何吏渐渐迷糊了过去,但睡的并不踏实,整个晚上一直在做梦,最清晰的就是苗苗筋疲力尽却又奋力地蹬着三轮车上坡的身影。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萧何吏的手机就叫个不停,拿过来一看,是老乡张为康打来的,刚一接通,那粗俗的家乡话就骂了过来:“死孩子,怎么才接电话?都几点了?还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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