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燕发现自己似乎捅了马蜂窝,那个骂不还口的黑小子似乎被彻底激怒了,领着二十名军卒怒气腾腾的冲杀过来。
这杀气腾腾的场面,就跟要干大仗一样……
飞燕微微愣神后,随即柳眉倒竖,大声喝道:“黑皮猴子,你是要不讲武德,以多欺少吗?”
“没有胆量单挑,要群殴也没关系,一个一个排队来!”
干仗而已,我李飞燕还从来没有怕过谁,嗯,打架嘛,首先气势不能输。
郭羿确实没有打算亲自出手。
虽然这个凶巴巴的骄横小姑娘比自己高了差不多一个头,但要是一拳砸过去就哭鼻子了,传扬出去还不得说自己欺负了一个小姑娘?
先不说其他,身边这群队员就会嘲笑自己欺负小姑娘,这对于自己的队正身份来说,实属人生污点啊!
所以郭羿落后了两个身位,至于这个蛮横的小姑娘,自有拥戴自己的热血队员代自己出手,好好教训一番这个小姑娘的无礼。
果不其然,跑在前面的一个高大青年,大约十九岁,满脸愤概的扬起巴掌朝着飞燕白皙粉嫩的脸蛋重重的搧了下去。
“郭羿是老子最佩服的同龄人,你羞辱他,就是在羞辱我张大胆!”
这个年龄段的年轻人,满脑子都是兄弟义气,哪懂什么怜香惜玉,这一巴掌要是落结实了,半边脸都要肿起来,甚至有可能打得脱落牙齿。
郭羿一看要坏事,赶紧出声喝道:“张大胆下手轻点,这小姑娘跟在齐王殿下身边,背景深厚,给个教训就行了。”
看着怔立当场,还不知道逃跑,似乎已经吓傻了的飞燕,郭羿摇了摇头无奈叹道:“你有身份背景,我们本不乐意得罪,可你一再逼迫,甚至质疑我们不敢上战场同北莽铁骑作战,这就是在侮辱人,羞辱我们亲卫军的尊严。”
砰!
然而眼前的场面惊诧了众人,实在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只见漂亮的不像话,仿若瓷娃娃般的李飞燕突然捏了个粉拳对上了张大胆硕大的铁拳。
双拳相击,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出现了,张大胆面露痛苦之色,伸手捂着右拳,脚步踉跄接连后退。
足足跌出五六步之远,随即一屁股跌坐在地面。
满场惊骇,全都傻眼了。
“张大胆,你莫不是今天早上的馒头白粥没吃饱,连个小姑娘都打不赢?”
张大胆跌坐在地上,左手捂着右拳,倒吸着冷气,疼得龇牙咧嘴,“谁说老子没吃饱,早餐我吃了八个馒头两大碗粥,她……她不简单,力气大的吓人!”
李飞燕捏着一对白净的秀拳,满脸得意的笑道:“不妨告诉你们,姑奶奶我天生力气大,接下来倒要看看你们这群装腔作势的军卒,到底有几分真本事。”
说话间,李飞燕冲了上去,仿若穿花蝴蝶,又似虎入羊群,当真凶猛的很。
竟没有一人能与她对打上两招,随便对上一拳,便感觉一阵阵钻心的疼,不得不退出战圈。
“黑皮猴子,姑奶奶看你能躲到何时,定要将你打服了踩在脚下!”
郭羿盯着凶猛、无一人能挡的小姑娘,开始正色起来。
此时不是考虑给对方一个教训的问题,而是该担心,若是放任对方一个小姑娘把自己这个青年营打穿了,雷子强总教官肯定会对自己失望透顶。
“散开来,所有人给我散开,然后将她包围起来!”
郭羿开始站在远处大声指挥,“伤员撤到外围。”
李飞燕发现自己被包围起来了,一眼望过去到处都是人,不由的嗤声冷笑,“你们打不赢我的。”
“黑皮猴子你这个老大当得不咋的,一点胆量都没有,只会躲在后面。有种就站出来,与我堂堂正正打一场,谁赢谁当老大!”
郭羿没有理会李飞燕的嗤笑,大声喊着各种口号,而他的队员们纷纷抢占各处方位,把李飞燕包围了个严严实实。
第一圈,东南西北四个方位都有人,第二圈在东南西北的各个偏角也有人补位……
如此数圈下来,李飞燕想要冲出重围,无异于做梦。
“进攻!”郭羿发起了命令。
“就凭你们,也想跟我斗?”李飞燕深陷重围,依然非常硬气,毕竟无一合之敌。
在郭羿的指挥下,第一波四人发起进攻,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包圆了前后左右。
李飞燕一拳砸飞一个,然后转身跳起来又踹飞一个,然而这两处缺口立马有人从第二圈补位上来。
四人不怕死一拥而上,李飞燕躲闪腾挪的空间瞬间被压缩,犹如深陷泥沼。
第一圈军卒,第二圈军卒,尽皆涌上去后,李飞燕身上便挨了不少拳脚,双臂也被扭转在了后背,被摁押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黑皮猴子,你胜之不武,总有一天,姑奶奶要把你打服气了,然后狠狠地踩在脚底下!”
李飞燕虽然被擒拿,但满脸倔强,依然咬牙切齿的叫骂着。
虽然双方战斗已经结束,然而此刻郭羿却两面为难了,他不知该如何收场……
“哈哈哈,精彩!”
场中双方尽皆愕然,只见不远处楚天麒领着一群人走了过来,满是惊喜的目光在郭羿以及李飞燕身上来回打量。
那名把李飞燕扭住胳膊摁在地上的军卒,赶紧把李飞燕从地上提起来,但却不敢放了她后背扭住的胳膊。
楚天麒哈哈笑道:“郭羿,你指挥得当,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少年心性受到辱骂刺激,却依然能保持冷静理智,实在难得!”
郭羿行军礼单膝跪地,“殿下谬赞了,卑职其实已经动怒了,只是未曾丢失方寸而已。”
“擅自调用青年营一起对付这位姑娘,已经落入了下乘,更触犯了军规,还请殿下责罚!”
楚天麒笑着说道:“如何责罚,自有雷副总教官按照军规行事,本王就不横插一脚了。”
楚天麒这是打算轻拿轻放,不愿重罚郭羿,雷子强不至于这点眼力架都没有,事后肯定也是象征性的惩戒一番。
李飞燕看到齐王的目光望向自己,当即甩开身后扣押自己的军卒,大眼泪汪汪,满腹委屈的模样。
“殿下,您早就来到了现场,为何忍心眼睁睁的看着我受尽欺负,而无动于衷?”
对上飞燕那满腹委屈,大眼泪汪汪,柔弱无助的模样,楚天麒略微将目光挪开,不好意思与之对视,打哈哈道:“这可不能怪本王,你哥哥说你天生神力,武道天赋比他还高,本王这不是也想稍稍见识一番嘛!”
飞燕心里骂死哥哥了,还想在殿下面前卖一波惨,全被亲哥哥坏了好事。
“飞燕啊,你的力气果然很大,实力惊人,幸好你出手还算有分寸,未曾把人伤的太重,否则本王决不轻饶。”
要不是那么多军卒当前,楚天麒就得好好当面质问一把,你的实力如此厉害了,为何还要跟本王学强身健体的形意拳,莫不是在消遣本王?
“殿下,奴婢虽然天生力气大一些,但有如今的实力还是殿下教导的好,多亏了您传授的拳法厉害。”
李飞燕看到楚天麒面色不太好,便记着哥哥的教导,进入了齐王府一定要多讨齐王殿下高兴,于是拍了一记彩虹屁。
楚天麒的面色有所缓和,不是被拍马屁的缘故,而是现场那么多军卒看着,飞燕是自己的近侍,她惹出的烂摊子还得自己出面帮她收拾。
大庭广众之下,必须保持齐王公平公正的形象,可不能被人认为齐王偏袒近侍,关照身边人,否则何以服众?
楚天麒走过去,亲自查看了好几名被飞燕打伤的年轻军卒,并出声慰问了两句,当即沉声喝道:“李飞燕,你无故干扰青年营正常训练,并出手挑衅打伤数人,该当何罪?”
李飞燕看到齐王殿下发怒了,当即老老实实的跪了下来,主动认错,向被打伤的军卒赔礼道歉。
“殿下,我……我其实没有恶意,也不是要故意挑衅,就是看他们队列整齐,喊着口号跑步很威风。”
“特别是那个黑瘦干巴,长着招风大耳的黑小子傲气的很,我看了很不服气,想要跟他较量一番……”
楚天麒心里觉得好笑,但却面色淡然,“什么黑小子,一点礼貌都不懂,他叫郭羿,军职已经是队正。”
李飞燕略感诧异,抬头扫了一眼丑的惊人的郭羿,大姐头的思维作祟,满眼皆是跃跃欲试征服的意愿。
楚天麒沉声喝道:“雷总教官,青年营在军事学堂集训期间,饭食肉类皆双份供应,还有今天受伤的军卒看病养伤的钱,皆由李飞燕一人承担。”
“李飞燕,如此判罚你可服气?”
李飞燕心里咯噔一跳,满脸不情愿的回道:“殿下,我已经被罚了一个月月俸了。”
“那就继续罚,从你往后的月俸银里预支出来,一年不够就两年!”
这一刻,李飞燕为自己的鲁莽行为感到深深的后悔了,东城区金银器店看好的那支珠花银簪子,似乎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此时李忠武也站了出来,“飞燕犯下如此大错,卑职身为飞燕的哥哥,疏于管教也有错,愿自掏腰包为青年营每人奉上一把趁手的刀剑兵器,权当赔罪。”
“还望殿下允许!”
看到齐王殿下点头同意了后,青年营二十名年轻军卒,包括郭羿全都按捺不住脸上的兴奋。
如今亲卫军的标配武器,还是竹矛竹棍,唯有那晚参与了围杀青蒙山匪夜袭王府的五百幸运儿,才每人分配到了一柄刀剑,所有人皆羡慕不已。
“殿下,我认罚,”李飞燕跪伏在地上,“现在我有个请求,希望能加入这个青年营,与他们一同训练。”
“启蒙学堂并不适合我,但这军事学堂,我非常渴望能来这里训练学习,还望殿下成全!”
看着李飞燕满脸认真的模样,楚天麒一时间不知该不该同意,主要是看到雷子强抽搐的脸,还有郭羿等人不自然的表情,让他不得不顾及一下其他的人感受。
雷子强,郭羿等人自然不乐意看到飞燕来军事学堂天天干架,这可真是个背景深厚,无法无天的主,而且似乎很能打,想想就令人感到头疼麻烦。
最后还是李忠武站出来解围,“殿下,飞燕正是识文算数读书的年纪,若是能来军事学堂磨磨性子,顺便读书也好。”
“只需让雷总教官一视同仁,不得特殊照顾便可,此外卑职抽空可以来军事学堂盯着,顺便教教大家军体拳。”
楚天麒点头同意了。
只要有李忠武盯着,李飞燕纵然性子再跳脱飞扬,那也得老老实实的,李忠武是个宠妹狂魔,但绝不会纵容她胡作非为。
最重要的是,李忠武是个行事严苛的人,而且是齐王府为数不多可以镇压住李飞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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