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该喝砒霜了!”
楚天麒一睁眼,便看到中年厨娘端着黑乎乎的汤药罐越走越近,心里大急却躺在病榻上口不能言,一根手指头也动弹不了。
惨,刚穿越,就要被灌砒霜!
原身年仅十七岁,受封齐王,卧病在床,已经被恶奴用掺和砒霜的汤药送走了。
齐王乃是当今楚皇的第九子,也叫楚天麒,与自己同名同姓。
一年前的上元节皇室宗藩宴上,被五皇子百般刁难羞辱,愤怒之下大打出手,惊扰宴会还出大糗。遭楚皇厌恶,当庭杖责,痛斥其毫无教养,最终连累生母淑妃娘娘被打入冷宫。
大楚祖制,成年皇子必须外封就藩,楚皇特意给他选了齐郡这个连年遭战乱劫掠的穷破烂封地。
满京城都觉得,楚皇这是要逼迫齐王去封地送死。
齐王抵达封地后,夜宿青楼,沉溺酒色,五毒俱全。更在豪族的引诱撺掇下,发布各种横征暴敛,苛捐杂税的政令,只图自己享乐,漠视百姓生死,直至三个月前在天香园喝花酒坠楼。
……
废物,坑妈,祸害百姓的是齐王,然而这骂名却要我楚天麒来背负了,眼睁睁看着厨娘将黑乎乎掺和了砒霜的汤药,灌入自己口中。
生死之际,楚天麒拼命挣扎,突然发现虚弱无法动弹的身体,恢复掌控了。
噗!
第一时间便将嘴里含着剧毒的汤药喷了对方一脸,楚天麒长身而起,怒目圆睁,“恶妇,谁给你的胆子灌本王砒霜?”
噗通!
厨娘装扮的中年妇女,万万没想到卧病在床三个月,眼珠子都没法转动的活死人齐王,突然清醒还站起来了。
当场吓得面无血色,跪在地上磕头求饶,“殿下不要杀俺,不要杀俺……不是俺要害你。”
“是卢长史逼迫俺这么做的,不听他的话,俺没有活路啊!”
楚天麒赶紧用清水漱口。
前世年纪轻轻便创下庞大商业帝国,久居高位的楚天麒,拥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即便遭此惊变依然面不改色,盯着恐万分的厨娘,沉声喝问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厨娘李茹磕头如捣蒜,一边求饶,一边将事情和盘托出。
“三个月前,殿下在天香园醉酒坠楼后,一直卧病在床。”
“长史大人说这是个机会,只要控制砒霜的剂量,就不会致死,能将您一直控制在病床上,藉此掌控王府,跟各方豪族合作多捞些银子……”
“俺不愿意的,但卢长史说计划被俺知晓了,如果不从,就要将俺儿子千刀万剐,将俺女儿卖入勾栏……俺不怕死,但是俺真的没有办法……”
厨娘李茹认罪态度诚恳,将额头磕的鲜血直流淌,泣血控诉王府长史卢玉才狼子野心,心思歹毒,手段狠辣!
接下来怎么办,楚天麒皱着眉头沉思。
齐王这个身份不错,还有封地,可是恶奴噬主,不整顿王府,肃清内奸,就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必须主动出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楚天麒当即沉吟道:“李茹,只要你配合本王,当面指证卢玉才,可以不罪及你的家人。”
听到这话,厨娘李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时候性情暴躁的齐王这么好说话了?
但获罪之身根本没有选择余地,只能跪地磕头,“一切都听从殿下吩咐。”
楚天麒看向厨娘李茹问道:“这卢长史,眼下可在王府?”
李茹如实禀告,“俺送汤药,是卢长史亲自领着来后殿的,他支开了所有人,就去找玉儿姑娘了,并让俺给殿下灌汤药。”
“这会儿,应该还在玉儿姑娘的东厢房。”
齐王府,分前中后三重大殿。
病重的楚天麒被软禁在后殿的正房,贴身婢女玉儿原本应该居住在旁边的耳房照顾,但以前的齐王不喜欢玉儿,将其驱赶,如今住在后殿右侧的东厢房。
玉儿是淑妃娘娘的身边人,在齐王就藩出京时,派来照顾齐王的生活起居。
楚天麒吩咐厨娘李茹去中殿以及前殿喊人救驾,打算对卢玉才实施抓捕,而他本人则先赶往玉儿居住的东厢房外守着,不能让卢玉才跑了。
虽然齐王不是啥好东西,但毕竟是齐王府的主人,下令召集王府家丁救驾,应该没几个人胆敢抗命不遵。
整个后殿空荡荡,都被卢玉才支走了。
楚天麒刚来到东厢房外,便听到玉儿的房间传出激烈的争吵声。
“齐王小儿鼠目寸光,性情暴躁,天天夜宿天香园,对你动辄打骂,根本不配当你的主人。”
“如今这齐王府,真正的主人是我卢玉才,不如从了我,服侍我,咱们一起掌控那个病秧子,同享荣华富贵。”
玉儿厉声喝道:“此事休想,奴家宁愿死也绝不屈从!”
卢玉才阴测测笑道:“整个王府都知道,齐王的药是你抓的,汤药是你亲手煎熬的,若是在汤药以及齐王嘴巴里发现砒霜,不知谋害亲王的罪名,够不够治你的死罪?”
这是不屈从,就要将人当场逼死的节奏。
玉儿听到如此恶毒的栽赃毒计,顿时气得浑身颤抖,一声悲呼,“未能照顾好齐王殿下,奴婢有负娘娘重托,今日便以死明志。”
砰的一声响,似乎有人用头撞墙。
站在门外的楚天麒,只觉怒火在胸腔内沸腾,再也忍不了了,一脚猛的踹开房门。
满脸凄然,绝望的玉儿缩在墙脚,额头红肿在渗血,难以置信的望着站在门口的齐王殿下。
望着那道犹如神兵天降般的身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长史卢玉才年约三十,长相阴鹜,转过身看到原本病入膏肓的齐王,突然间站在厢房门口,刹那间心里的震惊与慌乱可想而知。
“殿,殿下!”
“你……你怎么站起来了?”
楚天麒背负着双手,无视卢玉才手持一柄锋利的匕首,慢慢踱步进入东厢房。
“卢玉才,你好大的狗胆!”
“身为王府长史,却在汤药里掺砒霜谋害本王,现在连本王的贴身婢女,也敢觊觎。”
“谋害藩王,罪同谋逆,你可知罪?”
楚天麒这番痛斥声,声色俱厉,蕴含着莫大的威严。
卢玉才惊骇的望着这个刚刚从病榻上站起来的年轻齐王,莫名的感觉对方带给自己强大的压迫感。
“你不要过来,否则我就不客气了!”卢玉才嘶吼,与此同时挥舞着手中的锋利匕首。
看着步步逼近的瘦弱少年,卢玉才将目光微微挪开,不敢与之对视。
他发现齐王的眸光仿若刀剑般犀利,似乎能穿透人心,看穿自己内心的胆怯。
楚天麒再度迫近两步,冷声喝道:“你欲如何?”
“行刺亲王,当株连九族,整个大楚都将再无你卢玉才的立锥之地!”
楚天麒前世可是庞大商业帝国的缔造者,久居高位,强大的气场带给卢玉才窒息般的压迫感。
卢玉才满脸惊疑,脚下不由的后退两步,以缓解齐王步步紧逼的态势。
他发现病愈后的齐王变得不一样了,眸光慑人,胆气惊人,瘦弱的身躯散发着咄咄逼人的压迫感。
慌乱之下的卢玉才,眼角余光瞥到缩在墙角簌簌发抖的玉儿,当即快步奔过去,将锋锐的匕首紧贴在玉儿姑娘的粉颈上。
“不要再逼迫我,否则杀了玉儿姑娘!”
卢玉才面露狠戾之色,他已经走投无路了,“现在把门让开,让我安全离开王府,否则大家一起死。”
玉儿脖子上白皙的皮肤被划破些许,细密的血珠渗出,将其吓的花容失色,大声尖叫起来。
“殿下,救俺……救救奴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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