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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九十章 求药


第九百九十章 求药

姜绾和陈邵君面面相觑,“这匣子……怎会是空的?”

陈邵君也答不上来,匣子本身厚且沉手,他那到的时候也辨别不出里头有没有东西。

陈映真拿着空匣子翻来翻去的看,“这个匣子里头瞧着很新,应当没用来装过东西。”

这意思就是原本就是空的了?

姜绾觉着不可思议,若是空的,安王为何让高斗来寻它?还是自己一开始就弄错了?

笃——笃笃

敲门声打断姜绾的思绪,她抬眼往门的方向看去,客栈的老掌柜举着一盏油灯,正站在门槛外头,定定地看着她。陈映真站在姜绾身旁,也顺着她的目光往外看,被老掌柜吓了一跳,“掌柜的,黑漆漆的你站在外头干嘛!”

怪吓人的!

老掌柜欲言又止,看见桌面上放着的黑色匣子,目光一顿,陈邵君已经手一拂,把东西收进了袖子,起身问老掌柜,“老伯,你有何事?”

老掌柜抖着手,从袖子里咻地拉出了另一个黑匣子。

和桌子上方才摆的那个一模一样。

老掌柜什么也没说,把油灯搁在一旁,捧着那个黑色木匣就跪下了,他伏在地上一阵阵地磕头,惊得陈邵君忙让苍杌去把人扶起来。

“老伯,你这是做什么,有事起来说话。”

客栈掌柜被苍杌强行拉了起来,姜绾却看向他手中紧紧握着的黑色木匣子。

这东西还有一对儿?这老掌柜此时拿着这个来找他,多半是为了那个贼吧,姜绾起身,走到老掌柜面前,微微低下头看着他道:“你想用这个和我做交易?”

老掌柜抹了抹眼角的泪,“姑娘是明白人……”

“谁让你这么做的?”

姜绾的目光重新落在黑木匣上,若是有一对儿,高斗不可能会不知道,但一个客栈的老掌柜,又打不开这玩意儿,说是他特地做了个差不多的一开始掉了包,她也不信,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个贼在一开始,就备了一份把东西掉了包,但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姑娘,老汉求你了——你救救清风那孩子吧!”

姜绾听着这个叫清风的,该就是先前被带走的贼了,“老伯,他盗窃他人之物,我救不了他,你这匣子若是想出个好价钱,我倒是可以——”她弄不清贼为什么要多此一举,想把东西留下之后再琢磨。

“不不不、不,姑娘你误会了,这不卖,这是清风留在我这儿的,我把他拿出来也不是求你让人把他放了,只是你屋里那治伤的药,能不能再多给他些,我、我给他送去……他上的重,若是没有药在牢里怎么熬得过……”

老掌柜抹着泪,似是怕姜绾拒绝,把匣子往她手里塞,“方才我见着你们都想要这个,这个是个啥老我汉也不懂,只求姑娘你大发慈悲,换些治伤的药够不够?清风他今日闯入了你们的房间里,是他不该,我替他给姑娘你赔不是,若是丢了什么老汉儿翻倍赔……”

“老伯,你可别拿这些话套姜姐姐,那个叫清风的,今日不是溜进孟大哥屋里偷走了药么!还来!”陈映真在一旁不满地踢了踢凳子。

陈邵君却看出姜绾心动了,“苍杌,把老伯扶进来吧。”

“姓陈的,你——”陈映真想骂人,回过神自己也姓陈,哼了一声转头往一边去了,姜绾回过头,见她着恼模样,上前拍她肩膀,“映真,不必计较,若是东西值得,交换也无妨。”

既然姜绾发话,陈映真也没什么好计较的,抬下巴指那老掌柜,“别想着耍花样,先前不揭穿你们不过是用不着,你们那点伎俩,我们早就看穿了!”

担心老掌柜会做对姜绾不利的事,她一直拉着小玥站在姜绾左右,她俩的后面是孟文元和蒋星衡,他们人多,差点连苍杌的位置都挤走了,苍杌只能挪到陈邵君的右手边去。

老掌柜站在桌子前,却不肯坐下来,“老汉自知对不住各位,就站着说罢。”

“清风这孩子,他不是坏人呐——”

老掌柜说着眼泪又流了下来。

原来这贼叫岳清风,是个孤儿。

早些年就在这附近几个小镇的官府中闯出名堂来了,专劫黑心富户的金银拿去穷人的破屋里撒的主儿,后来这附近几个镇的富户联手起来要捉拿他,他便往涼京方向逃窜了。

在外浪荡了许久,有一日重归故里,半途中救下了一个被土匪劫了的后生,一番搏斗把人救下了,可惜那后生身中刀伤,没喘几口气就死了,死前反复叨叨的就是家里的地址,岳清风没辙,却也不忍把人丢在外头暴尸荒野,直接把个死人背回了他说的地方。

那后生就是老掌柜在外做学徒的儿子,好不容易学出师了又跟着师傅干了两年,攒了几吊钱想回家,不了半途遇害差点做了孤魂野鬼,也就是碰上了岳清风,梁老伯才能把儿子的尸骨收敛了,起初他不知他就是官府要捉拿的贼,念着恩情留他在客栈里养伤,他供他吃住,他替他打扫客栈。

小雾镇清净,岳清风也过了阵子平静无波日子。之后他伤好了,便离开小雾镇上外头去,受了伤又找回来,养好了伤再走……如此往复。

梁老伯的客栈没什么人来,他一个老人家就靠着些微薄的积蓄过日子,上一回岳清风伤好后很快就出了门,跟梁老伯约好了秋末就回来,待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哪知这次他去了涼京,干了票大的,再回来的时候身上的伤就再也治不好了。

原本岳清风已经不抱希望了,让老伯把他带回来的东西留着慢慢花,一辈子也够了,他就在小雾镇慢慢等死。

谁知姜绾他们来了,官府也来了,老掌柜也终于知道他先前每次出去都是干啥去了……

姜绾听完了岳清风的故事,看着哭得不能自已的老掌柜,“梁伯,你知道他最后偷了谁家的东西么?安王。你就是把药给他送去,他也不定能会有伤好出来的那一日。”老掌柜呆住了,他今日隐约也多次听见有人提什么安王,皇天贵胄,起初他并不信,觉着是哪里出了误会。

后来官府和大理寺的人都来了,还为此起了争执,他不信也渐渐不得不信,本就因此愁坏了心,此时突然再次听到安王二字,腿脚一软,摊在了地上,陈映真和小玥早跟着眼泪花了眼,特别是听到岳清风把梁伯死在外头的儿子背回来的那段,两人身上加起来的帕子都不够揩鼻涕。

“姜姐姐,要不、要不咱们帮帮那个岳清风吧……他没偷过不该偷之人……”

“那也是偷,哪有那么容易说救就救的。”孟迟冷不丁门口出声,他拎着四桶热水上楼,正想找这老掌柜要个大木桶,到处找不到人,却原来在这里。

不说岳清风难不难救,就说姜绾现在的身子,他也不放心她去管一个不相干的人的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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