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鱼儿从来了后就跟在他身后，一直是他亲手培养的。
这么多年，早就成了陆闯最信任的人之一。
陆闯没有理会，只是目光淡淡的盯着他，眸光深处，翻涌着巨大的冷意。
他看着小鱼儿，开口道。
“你手是怎么回事？”
小鱼儿一怔，下意识的看向自己的双手。
惊讶的发现，自己的指尖处泛着一点淡淡的蓝色，若是不仔细看的话，压根就看不出来。
他眼神一怔，愣住了。
盛明月道。
“在试毒之后，我在柿饼上面洒了蓝草的药汁，若是之后有人碰了柿饼，沾在手上之后，接触到空气，便会慢慢的成蓝色，所以……”
她看向小鱼儿，目光带着审视。
“所以刚刚柿饼放在那里的时候，小鱼儿，你借机去动了柿饼，在上面放了毒药。”
小鱼儿神色一僵，跪在地上用膝盖向前几步，急急道。
“少夫人……”
“唰”的一声。
黑白拔出枪，横在他的额头：“跪好了，别动！”
他眼中带着震惊与愤怒，握着剑的手，也不禁用力了一些。
小鱼儿道。
“少夫人，我的确动过柿饼，但是只是将柿饼整理了一下，我绝对没有下毒，我可以发誓！”
陆闯不为所动。
“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在你眼里，我这么好糊弄？”
“少爷……”
小鱼儿眼中漫出莫大的悲伤，之后他微微敛眸。
“我对少爷一片忠心，天地可鉴，若是少爷真的不信……我愿意以死自证！”
他眼神一凛，猛地抓住黑白抵在额头的枪，朝着自己就要开枪。
他这一下十分决绝，似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黑白一惊，想要抽回时已经晚了。
砰！
一声闷响，小鱼儿手一松，松开了握枪的手。
关键时刻，陆闯将棋盘上的棋子扔了过来，正中他的手背。
力道极大，疼得他松开了手指。
“小鱼儿……”
小桃看着他血淋淋的手指，心中一颤。
“少爷，少夫人，会不会……会不会是弄错了？”
她不相信，小鱼儿会做出这种事！
明明他是那么温暖又温柔的人，怎么会做出这种背主的事，她不敢相信！
“少爷……”
小鱼儿伏在上，声音低低，似是带着一丝哽咽：“少爷若是真的怀疑我，我无话可说。”
“柿饼上的毒是‘见血封喉’，是粉末状，所以定是用瓷瓶装起带在身上，你要我搜你的身，还是要我翻遍家？”
陆闯似是没了耐心。
“你向来机灵，怎么到了此刻，还在与我演这拙劣的戏码！”
他鲜少怒意外露，此次眸色沉沉，周身杀意外露，极具压迫。
小鱼儿跪了半晌后，有些僵硬的缓缓起了身。
他有些颤抖的抬头，对上陆闯那双冷冽幽深的眸子，又避开了目光。
“是我。”
极低的三个字，却让屋内的众人神色剧变。
“为什么？”
黑白忍不住急急开口：“你疯了？少爷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背叛！？”
小鱼儿惨淡一笑。
“我罪该万死，要杀要剐， 任凭少爷处置。”
“想死还不简单。”
陆闯轻笑一声，重回了平日里那副冷淡的模样：“交待了你该交待的，我看在你尽心服侍这么多年的份上，会给你个痛快。”
小鱼儿没吭声，只是垂着眸，安静的跪着。
魏严急了。
“你说话啊！哎哟，到如今还冥顽不灵，我当初就不该将你捡回来，尽心培养你这么多年，你……实在是让我失望！”
说到最后，他眼眶微红，眸中悲愤交加。
“不说？”
陆闯眼神一寸一寸冷了下去：“黑白，将他带到密室，慢慢问。”
黑白心中一揪。
密室是陆闯在家中一处专门审问重要敌人的地方，是对付极其嘴硬的敌人，进去的人，想死死不了，再硬的汉子，也会跪在地上求饶。
小鱼儿也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地方，身子有一瞬的僵了一下。但是很快，便恢复如常，
黑白咬咬牙，一把将小鱼儿提了起来，之后走到门口，将殿门打开了。
门一开，瞬间一阵寒风袭来。
就这么一会，外面的雪已经铺了一层，白茫茫的一片，看起来纯白无瑕。
小鱼儿看着外面，突然想，若是明日一早起来，雪景应当是极其的好看吧。
但是这雪景，他怕是看不到了。
黑白带着人离开后，屋内沉重的气氛并未缓和。
陆闯起身，示意了一下一旁的魏严。
魏严赶紧走过去，将大衣拿过，披在了他的肩膀。
盛明月也站起身。
“你也要去？”
“嗯。”
他要亲自审。
他要看看，他养在身边的这匹狼，究竟做了多少对不起他的事。
魏严给他系带子的手都在抖。
“少爷……那密室可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地方……”
“能在我身边蛰伏这么多年的，能是什么一般人。”
陆闯拂开他的手，眸中闪着冰冷而沉着的光芒：“魏严，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六年前他还是乞儿的时候，就是在故意接近我，从一开始，小鱼儿便是别人放在我身边的一颗棋子。”
魏严手一抖，脸上是极大的震撼。
陆闯推开他，转头看了眼盛明月。
“你先歇息。”
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无常抿了抿唇，也跟了过去。
盛明月看着陆闯的背影，微微叹息一声。
压住心头的复杂，她让魏严出去，之后去了房间，靠在了床上。
虽然疲惫，但是却一直睡不着。
今日这柿饼，其实就是个局。
陆闯人让她故意在几人面前试过毒，降低对方的戒备。
对方亲眼见到她试毒之后，便理所应当的觉得，之后不会再查柿饼。
期间陆闯特意遣走其他的下人，只让几人进出，给了充足的时间与时机，便是为了让对方上钩。
结果，真的试出了毒。
盛明月躺在床上，到后半夜才渐渐睡着。
次日早上又早早醒来，看见枕边空无一人。
陆闯一夜都未归。
她微微转过身，却见小桃站在床边，眼眶有些微红。
“少夫人……”
盛明月微微起身。
“怎么了？”
“小姐， 我……我想去看看小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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