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未迟给开枝递了个眼神。
开枝急忙上前去打开门。
门刚开一条缝,那朱采菱就挤进来了,吓得开枝急忙让开,生怕冲撞了朱采菱的肚子。
“呦,朱姨娘您这是干嘛呢?”雁未迟也紧张的站起身。
朱采菱回头看了一眼开枝,急忙道:“先把房门关上。”
开枝也被她紧张兮兮的模样闹得一样紧张了,急忙就把房门关好。
雁未迟见她抱着一个包袱,又没有带下人,忍不住调侃道:“朱姨娘,您这别是偷了我爹的东西,来给我添妆吧?”
朱采菱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这……是也不是。”
什么叫是也不是?
朱采菱将包袱放在桌面上,一边打开一边解释:“这东西本是老爷吩咐去烧掉的,那杜管家烧东西的地方,积雪太厚了,雪化了就把火熄了。妾身一大早散步的时候看着,就给拾回来了。”
要烧毁的?是什么?
包袱皮打开后,雁未迟凑近一看,发现竟然是一张烧了一半的花布棉被。
她想了想,随后惊讶道:“这是我娘的百纳被?”
朱采菱点点头:“没错,就是那床被子。”
雁未迟疑惑道:“我爹不是说没找到么?”
朱采菱也露出疑惑的神情:“其实当天夜里,杜管家就找到,说是从泓儿房里找到的。老爷担心你看到这被子,就想到当年他怠慢你们母女的事情,便让杜管家去烧了。妾身也是巧合看见了,思来想去,还是将这烧了一半的被子,给太子妃留下了。”
说到这里,朱采菱叹口气道:“妾身身份跟太子妃没法比,可思念母亲的心情,那都是一样的。当年为了给妹妹赎身,我们家能卖的都卖了,能当的都当了,我娘走了之后,我更是倾家荡产,才勉强凑够一口棺材的钱。最后家徒四壁,什么睹物思人的东西,都没能留下。思及此,我便将这东西带来给您了。虽说是烧坏了,可还有一半好的,这都是月夫人一针一线缝出来的,太子妃留着……做个念想吧。”
雁未迟听到这番话,瞬间就哽咽了。
她伸手摸向那床被子,看着那细密整齐的针脚,完全能想象到月从容在缝制这百纳被的时候,是怎样的温柔神态。
这床小小的花被,承托了月从容满满的爱意和祝福。
这是她留给自己女儿,唯一的礼物。
雁未迟鼻子泛酸,眼眶也泛红。
朱采菱见状,浅浅一笑道:“太子妃别难过,您带着这床被子,就等于月夫人亲自给您送嫁,月夫人在天有灵,也能得到安慰。”
雁未迟看向朱采菱,十分真诚的致谢:“多谢!”
朱采菱见雁未迟落泪的模样,也忍不住用袖子沾了沾眼角的泪水。
人与人的身份地位,各有不同,可对母亲的思念和爱意,却大致一样。
她也想她的娘亲了。
朱采菱不想在雁未迟大喜将近的时候流眼泪,急忙收敛情绪,开口道:“太子妃,妾身就先回去了,不然等下老爷去我那,看不见我该着急了。”
雁未迟点点头,没有阻拦朱采菱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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