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心抬眼一看,这话是小桌子说的。
而小椅子很反常地没有帮腔,只是跪着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桌子皱着眉,悄悄捅了他一肘子。
她冷声道:“你问问小椅子,他做错了什么事情?”
小椅子连连磕头,口中大呼:“主子开恩!奴才实在不知做错了什么!”
她想过,如果她一提,小椅子就主动招出来,她也许会原谅他。
宫里的太监都不容易,本来就经受了身体的摧残,还要在宫里小心翼翼伺候一辈子。
也许小椅子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会出卖消息给德嫔吧?
可他至今还在狡辩。
“小桌子,你去搜搜小椅子的东西,看看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
她不想咄咄逼人地逼小椅子承认,要浪费很多口水。
直接把罪证搜出来就可以了。德嫔买通他,不可能没有给他好处,或许是金银,或许是贵重首饰。
小桌子一溜烟退了出去,没一会儿果然进来,呈上来了一锭银子。
这锭银子又大又完整,看起来至少有十两。
小椅子不可能有这么大一锭银子,他一个月的月银也不过一两罢了。
证据确凿,小椅子已经无从抵赖,他磕头磕得山响,哭着喊着求她。
“奴才鬼迷心窍才做出这等事,求主子开恩,奴才再也不敢了!”
永和宫的大太监乌喜亲自来找他,要打听四阿哥在乾清宫习字的事儿。他哪里能知道四阿哥习字的事儿?
可是乌喜告诉他,陈常在身边白露白霜都是跟去乾清宫伺候的,她们两肯定知道。
又许诺了他如果把这事探听出来,给他银子不说,日后还要提拔他。
他在宫里混了好几年了,还是末等的小太监。好不容易能混到主子近身伺候的差事,看到眼前的富贵,哪里能不心动?
只说乌喜这一宫总管的体面,就令他望尘莫及。
乌喜若是提拔他,叫他有一半的体面,他就此生无憾了。
白露年纪大,嘴巴牢,自然不好撬开。白霜这丫头眼皮子浅,又不聪明,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他允诺了乌喜,便想办法找白霜套话,把白霜的话传了过去,德嫔娘娘就赏了他老大一块银锭子。
他这才觉得终身有靠,日后飞黄腾达指日可待,谁知这里就被主子知道了。
“除了习字的事儿,你还跟德嫔娘娘说了些什么?”
“再没有了,主子。”小椅子连忙回答,“实在就这一回,主子饶命!”
只要主子不杀他,什么都好说。他正好想被打发出去到德嫔那里,谋个好差事。
陈常在毕竟位分太低,美貌如何?受宠又如何?
皇上玩几天还是会腻的。
哪里比得上德嫔这样的一宫主位,又有儿有女,地位稳固。
他料定陈常在是不会杀他的,这是个菩萨心肠的女子,在后宫里是活不长久的。
真正能在后宫长久的,应该是德嫔这样会使手段争胜的。
“罢了。我这里庙小,也怪不得奴才有异心。”
陈文心疲倦地一挥手,道:“小桌子,把银子还给他吧。”
小椅子或许是个有志向的人,他不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想的是更高的地位和权力。
她这里庙小,供不下这尊大佛。
但她也不认为在德嫔那里,小椅子能得到重用。
一个有过背主求荣经历的奴才,还有哪个主子敢重用?
小椅子走了以后,她就只剩下小桌子这一个太监了。按理是应该报了内务府,再补一个奴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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