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德全把那药罐子端到小杜子面前,让他看罐子边沿的痕迹。
“这些水渍都是新鲜的,说明你在翊坤宫里端的不稳。若说你手脚粗笨,这一路从御药房走过来,倒是没有旧的水渍留在罐子上。”
李德全叱道:“皇上已经亲自查明,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吗?”
那小杜子的手果然抖得和筛糠似的,可见这小子沉不住气,一害怕就双手发抖。
这样没用的奴才,谁会派他来下毒呢?
小杜子脸上又是汗水,又是泪水,他急道:“奴才是被迫的,奴才不得不这么做……皇上饶命,饶命啊!”
这小杜子半天话也说不清,李德全见皇上不耐,怒斥道:“还不快从实招来,是谁让你下毒的!”
小杜子左顾右盼,只见殿中只有李德全和白露,多一个人也没有。
“回皇上,是佟贵妃娘娘命奴才做的,奴才的干爹是御药房总管杜四儿杜公公,杜公公的干娘是佟贵妃身边的大嬷嬷!”
通过杜四儿和大嬷嬷,佟贵妃和小杜子建立起了确切的联系。
小杜子招认得这么痛快,皇上反而有些起疑心。
佟贵妃不像是这种会给自己留下确切把柄的人,她最在乎的是名声,也最不敢出错。
她知道皇上并不宠爱她,她要想当皇后,只能在皇上面前博贤良名儿。
她如何敢,敢支使小太监在自己面前下毒给陈文心?
皇上将信将疑,皱紧了眉头。
幸而这小太监不算老辣,露出了些许破绽,幸而白露戴了白银镯子。
否则这碗药就要进了陈文心的口,她本就染病,再喝上这么一碗毒药,也不知还能不能救得回来。
先是宜嫔的药被人加重了麝香,导致她终生不孕。
再是陈文心染病,有人在她治病的药里添了毒药。
此风气若不清肃,后宫将会永无宁日。
他想着宜嫔的事情中被关到大理寺的海宏,那是个贪生怕死的东西,重刑之下什么都说了。
皇上对外封锁了这个消息,只当海宏嘴硬,抵死不肯招认是何人指使的他。
他这边不出问题,玉常在那边,才会安心做她的宠妃。
而小杜子招供出了佟贵妃。
皇上叹了一口气,宫里这些乱糟糟的事情,再等些时日,他会一并肃清。
“把这东西送到慎刑司去,严加审问。好生看管,不可叫他寻了短见。”
只要那事一了,他就可以动手了。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陈文心的病。
“回皇上。”
小李子进来,见着殿中的场景有些吃惊。
“吕太医到了。”
吕宗进去的时候,小杜子两脚瘫软地被几个侍卫架出了翊坤宫。
他进去见着皇上,才知道了小杜子下毒的事情。
“你来得正好,你看看这药罐子里,会是什么毒药?”
皇上皱紧了眉头,“以后勤嫔的脉,都由吕宗担着。所有药材,统统拿到翊坤宫里来煎,白露看着。”
李德全并吕宗和白露两个都点头称是。
“皇上,这罐子里并没有其他药物的残渣。”
吕宗用一根银挑子在罐中仔细翻着药渣,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又把药渣倒到了药罐盖子上。
他把每一根药材都分开来捡视,并没有看到什么与药方子上有出入的药物。
李德全道:“刚才小杜子已经承认了,就算银针检测有误,小杜子总不会无罪自认有罪吧?”
吕宗将那根银针拿起细看,又将那只琉璃小碗抬起,细看药汁的色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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