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压根没见着勤妃娘娘的面儿,翊坤宫的桌公公进寝殿通传,回来就道勤妃昨儿劳累着了身子不适。说是娘娘知道了,还赏了老奴一包银子。”
管事嬷嬷觉得那包银子有些太多了,不合常理。
会不会有什么古怪呢?
她不敢自己私藏起来,双手捧着上前给惠妃看。
“主子您瞧,这么多银子呢。昨儿老奴冒犯了勤妃,她今日为何不怪反赏呢?”
惠妃瞧着那个荷包鼓鼓囊囊的,想来里头的银子着实分量不轻。
她笑道:“这银子你放心收下吧,翊坤宫待奴才一向出手大方,这也是合宫皆知的。她之所以赏你,怕是安慰本宫来的。”
其实不用她派人去通传,翊坤宫那边肯定也知道,皇上斥责了她并且决定把宜贵人交给陈文心处置。
她这面子丢大了,也容易让人猜想她和陈文心之间有龃龉。
现在管事嬷嬷从翊坤宫领了这么大的赏赐回来,既是打消旁人的猜疑,也是给惠妃传达了一个意思——
这事我没放在心上,咱们还是和从前一样。
惠妃心里感到些许安慰,陈文心没搭着皇上的风顺道踩她,她已经很高兴了。
两人之间暂时保持着从前的和平友好关系,也没什么不好。
说不定她要重得圣心,还得靠着陈文心。
当然,能不能真的恢复到从前的友好,只有天知道了。
这日下了朝,皇上把陈文心召到乾清宫用膳。
今日的折子相比平时要少些,皇上近日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少了许多,想着便把她召来了。
最重要的是,他听说陈文心以谋害皇子和陷害嫔妃的罪名赐死了宜贵人。料定她心中不好受,所以要安慰她一番。
陈文心自己也知道,皇上召她去乾清宫,必然是为着这事。
皇上近来对后宫的事情关注少了,一心扑在收复台湾之事上。
即便如此,他还是担心自己会害怕,所以特意要安慰她。
皇上待她,真是情深意重。
她不能让皇上担心,让皇上觉得她像个闺房弱质一般,这么点小事都经不起。
以后,也许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呢。
撵轿从翊坤宫抬到乾清宫,一路上所有的宫人都远远地避开了。
偶尔有几个躲避不及的,背转过身紧紧贴着墙壁,大气儿也不敢出。
陈文心高坐撵轿之上,明显地察觉到了这些宫人态度的变化。
对她是更敬,也更怕了。
她对走在一边的白露自嘲道:“这些宫人现在见了翊坤宫的撵轿,就跟避猫鼠儿似的。”
她敢打赌,这些避开的宫人几乎都没敢往撵轿上看看,坐着的到底是何人。
就算她让白露坐在这撵轿上抬行一路,这些宫人也会这样敬畏。
“主子,大家敬畏你,是因为你的威信立起来了。”
白露对此十分乐见,陈文心在后宫之中有威望,他们这些翊坤宫的奴才走出去也会让人敬重。
就算是翊坤宫中最末等的小宫女小太监,只要凭着衣裳上的梅花标志,就没有人敢小瞧。
陈文心暗自翻了一个白眼,敢情她操持后宫大大小小的事务,累死累活还不如轻轻松松赐死一个宜贵人威信来得快。
“原来赐死最能树立威信啊,那后宫嫔妃们还不个个想着赐死别人?”
白露掩嘴笑道:“不但如此。主子一夜之间竟能找齐证据,把整个案件查清。这等聪明智慧,还有哪位嫔妃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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