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心眉头轻蹙,总觉得这话有些怪异,一时又想不到是哪里怪异。
她又觉得这个木塞未免太配合了些,怎么把葛尔丹的私事全都告诉她?
草原人都这么不敬重自己的大汗吗?
她轻轻摇了摇头,抬手广袖如蝶翼,一挥蹁跹。
“本宫要问的也问完了,就不打扰诸位使臣退下歇息了。对了,方才的龙井贡茶,包上两包给使臣带回去。”
陈文心说罢便离了座,携着大格格,先行走出了偏殿。
“且慢!”
葛尔丹追着她出去,白露等人看见高大汉子飞奔而来,都有些慌乱。
“大胆!你想做什么!”
葛尔丹在距离她五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别怕!”
他笑嘻嘻地问陈文心,“能和娘娘私下说句话吗?”
陈文心眉头微蹙,果断地拒绝了他,“君子坦荡荡,事无不可对人言,就在这说罢。”
葛尔丹自讨没趣,也不恼,还是笑嘻嘻的。
陈文心越发觉得古怪,这个使臣是被点了笑穴不成,怎么见了她就笑个没完?
他那双狼眼像是天生用来发狠的,可不像用来傻笑的。
葛尔丹摊了摊手,朝她身边的大格格看去。
“我只是想问,这位就是圣旨上的和硕静恪公主吧?”
陈文心带着大格格回了观澜榭,一路上沉思不已。
她是要去示威的,也是想让大格格提前见识准格尔人的样子,没想到那些使臣那么配合。
尤其是为首的那个木塞,笑得像个傻子似的。
这么配合,就失去示威的意义了。
陈文心想起那个木塞就有些膈应,起的什么怪名字,还在自己面前装傻子。
明明看出来了坐在旁边的就是大格格,还不说,非要最后追出来说。
真是够混账的!
大格格看出陈文心心情不佳,以为她是懊恼最后被准格尔使臣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便主动道:“勤额娘别生气了,我一句话也没说,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了……”
陈文心一听就知道大格格是误会了,揉揉她的后脑勺道:“瞎说什么呢,我怎会生你的气?我是气那个木塞装傻充愣,古里古怪的。”
大格格知道陈文心不是怪罪自己,听了她这话,不禁点头赞同,“是啊,勤额娘。我觉得那个木塞不仅是装傻充愣……”
可能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大格格觉得自己,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陈文心没察觉到的东西。
“不仅是装傻充愣,还有什么?”
陈文心很尊重大格格的意见,她知道大格格心思缜密,何况她一直坐在一边不说话,应该看得更加清楚。
大格格有些犹豫,她怕是自己误解了,万一说出来的话勤额娘不爱听怎么办?
想了想陈文心平时的为人,她待自己那样好,不像名义上的养母和养女,倒像是姐妹朋友一样。
她若是瞒着陈文心,实在过不了自己良心这关。
“勤额娘,我只同你说,你别告诉皇阿玛。”
大格格凑到她耳边,轻声道:“我觉得,那个使臣木塞,看勤额娘的目光怪怪的。”
怪怪的?
陈文心看向白露。
她当时也在殿中旁观,应该看得很清楚才是。
白露有些为难地点了点头,赞同了大格格的说法,“是有点怪怪的,像是……”
她一时没找准形容词,顿了好一会儿才道:“像是狼看见羊一样。”
白露的话配上神情,足以让陈文心听懂她的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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