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心因为身怀有孕被皇上拘着,正好她也不想到佟贵妃灵前哭去。
有她这个“表率”,底下的嫔妃越发肆无忌惮,爱去不去的。
嫔妃们尚且如此,奴才哪有不跟着见风使舵的?
故而佟贵妃的灵前几乎不成样子,白烛也有一高一矮的,灵幡都未必齐全。
数内务府的人最会见风使舵。
佟贵妃驾薨而没有加封,必然是犯了什么错,皇上才这么不给脸面的。
皇上不给脸,勤妃又是对头,那他们这些奴才何必给佟贵妃一个死人尽忠?
得,皇上不是要节俭出军饷来吗?佟贵妃的丧仪也该节俭节俭。
于是停灵过半个月到了出殡那一日,众人一看,不胜唏嘘。
佟贵妃进宫十几年了一直是贵妃的位分,连个封号都没得,想不到人死了,待遇还不如在世时。
虽然仪仗齐全,符合贵妃的位分,用的东西却不是旧的就是次的……
只怕是一个妃位驾薨的仪仗,都比这好上许多。
众人看一看就过了,如今黑龙江那里要和沙俄打起来了,准格尔也蠢蠢欲动,谁有空关心你一个毫无建树的贵妃?
你是治理后宫有方呢,还是才比班昭貌赛西施呢?
都没有,那谁会记得你。
佟贵妃的丧仪置办完后,像是一口闷在心中许多年的恶气终于出去了,众嫔妃们都欢喜了起来。
偶有相见,虽不能做到姐妹情深,也能像个多年老友一般谈谈天气,唏嘘一番佟贵妃。
这样几日下来才发现,没了佟贵妃,后宫嫔妃之间还是很和谐的。
唯一受宠的陈文心人缘好的没话说,又被皇上保护得密不透风,让人插不进手,她们早就歇了争宠的心了。
这个时候,大格格的一封家书,打破了园中的宁静——
出嫁公主的家书,照例是该送到皇后手中,宫中无后,陈文心就担起了这个职责。
没想到报信的太监说,皇上将大格格的家书留在了前殿。
难道信中说了什么与军情相关的事么?
陈文心挺着肚子,自己不方便出门,便让小桌子去前殿打探消息。
皇上说提到了些许准格尔的风土人情,想和大臣们商议一番,或许会对战事有所帮助。
一孕傻三年的陈文心就这样被糊弄了过去。
实际上,那封家书皱成了一团,被皇上用力捏在手中,捏得指节发白。
好个葛尔丹,他知道大清派兵与沙俄一战,想趁乱入侵。
他很懂得上兵伐谋的战术,在开战之前先寄了这么一封所谓的、大格格的家书回来——
实际上,这是葛尔丹的宣战信。
信中道,只要皇上把勤妃送给他,他愿意罢兵三十年。
他想激怒皇上,让他在愤怒之中做出不理智的决定。
可皇上是谁?
他是八岁登基,诛鳌拜定三藩的康熙,早已练就一颗临危不乱的心。
他不会动怒。
他会让大清的铁蹄踏上准格尔的土地,割下葛尔丹的人头说话!
皇上不动怒,可不代表文臣们能吞得下这口气。
历来汉人文臣最重气节,现在是皇上和勤妃被羞辱,他们能忍吗?
绝不!
以王熙和黄机为首,一众文臣学士洋洋晒晒写了一封回函寄给葛尔丹,信中以轻快喜悦的口吻,大谈葛尔丹和皇上之间的伦理关系。
——准确地说,葛尔丹大汗,你该称我们皇上一声岳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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