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呢?”张汐音问。
丹柳说道:“庶女是个乖巧的,听说日日都给江夫人请安侍奉,是个不争不抢不冒尖的人。”
“长相如何?”张汐音问。
“倒也巧了,这庶女也跟王妃您有几分相似,不过少些,某些时候瞧着有几分形似而已。”丹柳说着,突然说道:“昨日这江家庶女就去灵隐寺祈福了,说是要给江老夫人求平安,要在灵隐寺待七日。”
张家是没有庶出的,张家的人从没有人会纳妾,生而生女看天命,不会为了要个儿子就找外室或是纳妾。
张汐音对庶女的印象,最深的只有温家的几个庶女,还有周家的那几个几乎没怎么见过交集过的庶女。
庶出的身份和嫡出永远有鸿沟,庶女哪怕身上流着主家的一半血,也是低贱的,与奴婢下人没什么区别。
他们的出身注定卑微,哪怕是再努力,终究比不上嫡出。
江家二房和四房倒是很有嫌疑,却也需要调查。
“我让官府的人着手去查。”段渐离说道:“暗地里再调查二房和四房。”
张汐音说道:“江铃,就留在别院住着。”
回江家,只怕凶多吉少。
——
江铃醒来时,脑袋是昏昏涨涨的。
入眼一片的绣花幔帐,幔帐的布料极好,绣花也精细极了。
好熟悉。
她翻了个身,当看到床边趴着软垫睡着的婢子,不禁感叹一句。
她竟是又回来了,还以为任务已经完成,再不需要回到这个世界了呢。
“江姑娘,你醒了?”
床边,一个身穿暗红色长衫的女人对她说道。
江铃啊了一声,对眼前的陌生女人点头。
“我这是在哪儿?”
“洞庭别院,身上可疼?”影子回答了又问,伸手拍醒睡着的婢子。
“去端药来。”
婢子应是出去了。
江铃想要起身,一动,立时疼得惨叫出声。
她这是,受伤了?
“我受伤了?”她伸手想去抹疼痛的地方,手却无力抬起。
伤这么重吗?
影子点头:“你被自己府中的奴仆刺杀,命大没死成,你醒了,我去请王妃过来。”
谁?
她的子孙?
张汐音刚躺下,听说江铃醒了,又重新穿衣出去。
段渐离也跟着一起。
两人到了客院,段渐离没进门,只站在窗边听着里面的声音。
这客院不隔音,能听得清里面的交谈声。
“王妃,好久不见。”
张汐音坐下时,抬眼有些讶异的看着江铃,半晌之后,眼神突然就不同了。
她猛的站起来,看着面上依旧苍白的江铃,可她就是感觉,江铃跟她刚认识时一样。
是错觉吗?
不过也只是些许的震惊之后,张汐音就冷静下来了。
不能多想。
她看了眼影子。
影子施礼出去了。
等屋里没了人,张汐音才说道:“你是江铃?”
“是。”
是她想多了,张汐音心下一叹,还以为是当初的江铃回来了。
那个人,她甚至怀疑是……先祖。
“也不是。”江铃又道。
张汐音猛的抬眼,瞳孔微微震颤,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你,你是……”
“是谁不大重要。”江铃面带笑意,收回了目光看着幔帐顶,明亮的眼中多了几分怅然。
兜兜转转,她又回了这里。
张汐音原本有话要问的,这会儿突然就不知该说什么,神色变得拘谨了。
她微微垂首,姿态像面对长辈般。
江铃问道:“王妃,要杀我的凶手是谁?”
张汐音抬头看了眼,又低下头说道:“还不知。”
“倒也是,幕后黑手那是那般容易找出来的。”
两人又是短暂的沉默,气氛变得越发的奇怪起来。
张汐音这时站了起来,对江铃说道:“你好好休养,凶手我们会找的,就不打扰你了。”
“啊?好。”
“安寝。”
张汐音再看了眼江铃,就出去了。
房门外,段渐离等张汐音出来时就牵起她的手,低声道:“可还好?”
张汐音看着段渐离,腿脚却突然一软,好在人被搀扶着。
段渐离还顺势把她抱在怀里,轻松就提起来了。
“没事,没事,我在。”他贴着张汐音的耳边轻声道。
“嗯。”
段渐离抱起张汐音回去,两人躺在床榻上时,张汐音似乎是好些了。
她怔怔的看着眼前,似是看着账顶,眼神确实虚的。
“阿音?别多想。”段渐离心中也有了些许荒唐的猜测,尤其是那几句对话。
不多,却叫人不得不多想。
这个世界所知不同,对他们来说是实的,可其实是虚的。
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这江铃,自然也虚虚实实真真假假。
当年那个跟着去盛京的江铃,后面性情大变,从一个机敏聪慧活泼的姑娘,变成一个深闺大院里墨守成规的闺秀。
段渐离也是知道的,因此,他也是有猜测。
张汐音也没多少事隐瞒他,两人所知所想差不多。
段渐离不想别的,只想这一生和张汐音走完,好好的走完。
可若江铃不再是江铃,他们趋于平静的生活,是否会发生变化?
不,他不想如此。
段渐离的眼眸中,多了几分凝重和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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