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流逝!
三日过后,当张青牛脚步停滞,站在虚空之上,指了指远处一座坐落在山林深处的小山村,“看到了吗?那就是你师尊的避世之地。”
“哦?”
顾长生眼眉轻挑,缓缓点了点头。
原本他还以为,一位剑仙强者的隐世之地,多半是在名山大川,造化福地。
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堂堂青莲剑仙,人间三大剑仙之一,竟然隐居在这样一座普通山村之中。
“我们下去吧,以免吓坏了村中凡民。”
张青牛无奈一笑,身影从天而降,沿着山间小路朝着村中走去。
“你是不是很纳闷,堂堂剑仙怎么会隐居在凡人村落中?”
“嗯。”
顾长生点了点头,沿途看到诸多村民从山道中走来,每一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抹质朴纯粹的笑意。
他们中大多数人,一生都未曾走出这座山村。
最远的地方,就是山下的一处市集,所接触的也是普通凡人。
即便偶尔看到一两个修者,也会虔诚跪拜,惊为天人。
相比于世间修者,其实凡民数量更多,如蝼蚁草芥,默默无闻。
他们看到的天地,只有巴掌大小,自然也就少了几分欲望与顾虑,心境反而平静自然。
“人间气…”
“人间气?”
顾长生眸光颤动,明显有些困惑。
他听过帝气、皇气、剑气、妖气,还是第一次听说人间气。
“是啊,等有一日你修为踏入洞墟,或许就会明白了,有时候…人站的越高反而越渺小。”
张青牛无奈一笑,神色有种莫名的沧桑,“那种绝望,很难用言语形容。”
闻言,顾长生顿时沉默了下来。
此时他有种感觉,这人间纪元中,一定隐藏着一些惊天的秘密。
否则,以张青牛、柳庸这样的人间剑仙,又怎会如此颓然,像是被困在网中的蝼蚁,初窥青天。
“走吧,前面就到了。”
张青牛摇了摇头,迈步朝着村中一座茅草小屋走去。
“柳老头。”
远远的,顾长生就看到,一位面容清瘦,白发凌乱的老者,穿着一件掉色的灰白长褂,正躺在一张竹椅上,手里握着一只酒壶,呼呼大睡。
这般姿态,很难让人将他与青莲剑仙、山海院主联想到一起。
毕竟,在世人的印象中,剑仙柳庸诗剑独绝,青莲卓世,又怎么会是眼前这个邋遢酒鬼?
“醒醒。”
张青牛走到柳庸身前,一脚将他从竹椅上踹了下来。
“哎吆?”
柳庸眉头轻皱,醉眼朦胧。
可在看到张青牛手中握着的酒壶时,眼底顿时闪过一丝光彩。
“怎么样,这可是我大老远从青州给你带来的。”
张青牛拔开酒壶,顿时有一缕酒香飘散而来,沁人心脾。
“哈哈哈哈,还是你懂我。”
柳庸哈哈一笑,伸手夺过酒葫,整个人神采奕奕。
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多看顾长生一眼,像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凡人老者,身上毫无剑势,暮气沉沉,再普通不过了。
“柳老头,你还记得我曾经答应过你的事情吗?”
张青牛轻叹了口气,脸色难得正经起来。
“你答应我的事情可多了去了,你说的哪一件?”
柳庸自顾饮酒,脸色逐渐红润,又恢复了方才半醉半醒的状态。
“我说,会帮你找一个传人。”
“嗡。”
突然间,顾长生心神一颤,只感觉头皮发麻,浑身剑骨嗡鸣。
只是很快,这一丝侵入骨髓的寒意,就彻底消失了,像是错觉。
“咦?”
柳庸浑浊的眼眸中,悄然闪过一丝惊讶,转头看向顾长生。
无瑕剑骨!
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人,带一个少年到此,都不会引起柳庸任何心绪的变化。
他堂堂青莲剑仙,见过世间无数惊才艳艳之辈,又怎么会被一个少年扰乱心境。
可这个少年,是张青牛带来的。
也就说明,他得到了张青牛的认可。
世人只知,张青牛是人间半个剑仙,可在柳庸眼里,她无论剑道造诣还是剑心感悟,都不弱于其他三大剑仙。
她之所以迟迟没有踏入洞墟境界,并非天赋不够,而是在走一条其他人不曾走过的剑途。
“不错,你是从哪找到这样一块璞玉的?”
柳庸放下酒壶,上下打量了顾长生一眼,越看越喜欢。
相比于其他当代天骄,眼前这个少年,心性沉稳,剑骨无瑕。
最难得的是,他对剑意的感知,比寻常大乘、破妄强者还要敏锐。
这是一种天赋,与生俱来,非是后天修行。
“青州。”
张青牛躺在竹椅上,握住酒壶轻抿了一口,“徒弟我给你找来了,柳老头,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你叫什么名字?”
柳庸轻轻颔首,浑身酒意尽散。
当初他找了无数岁月,都未曾找到一个满意的传人。
眼前这个少年,虽然境界低了些,却给柳庸一种无敌于世的淡然,宠辱不惊。
这样的心性,远比他的剑骨资质更为珍稀。
“晚辈顾长生,拜见青莲剑仙。”
顾长生躬身一拜,不卑不亢。
“顾长生?不错,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我就立几个规矩。”
柳庸沉吟片刻,忽然从怀中拿出一枚青铜剑令,“你若做我传人,第一点,不可滥杀无辜,第二点,不可背弃宗门,第三点,不可失信于人。”
话落,柳庸直接将手中剑令递到了顾长生手中,“你去山海书院,帮我取回一件东西,若能成功,我便以这条老命护你仙途一程。”
“嗯?”
闻言,顾长生眼眸颤动,抬头看了一眼张青牛。
却见此时,这位青牛剑仙微闭着眼眸,并未理会。
“不知前辈想让我取回什么?”
“青莲剑诀。”
“什么?”
顾长生脸色一愣,明显有些诧异。
青莲剑诀号称人间三大剑诀之一,乃是柳庸的成名剑诀,为何会留在山海书院?
“去吧,等你取回剑诀,便是我柳庸第二位真传弟子。”
柳庸转身朝着茅屋中走去,步履蹒跚,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千岁。
“第二位真传弟子?”
突然间,顾长生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骤然一凝。
“前辈,晚辈还有一事求问。”
“说吧。”
“不知前辈可曾听过…药泓之名?”
“药泓?!”
一瞬间,柳庸的脚步就停滞了下来,就连声音都有所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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