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脚势大力沉,把余峰踹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余峰好歹是个大队长,人前人后的,镇上都得给点面子,几时受过这种气?
可踹他的人是范老板,巨大的力道一下就把他给踹清醒了。
老范骂道:“余峰啊余峰,你是白痴啊,草,你当个大队长,跟个傻子一样,连村里有什么人你都不知道?
你想死不好意思说,别连累老子!”
余峰心头一跳,顾不上疼痛,立马发动脑细胞去想这王二喜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小偷小摸,不至于让范大老板这么生气,还似乎有些害怕。
霎时间,他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范大老板刚才一脚踹得好啊。
不然的话,他这回真可能完了。
连范大老板都害怕,他一个大队长算个屁啊。
不过,他一时之间真想不出能有什么人能大到让范大老板都忌惮的地步。
镇上那些管事的,都得给范大老板面子呢。
他们大队哪儿来这种能人啊。
“范老板,这是?你给我来点信息啊,我可一直都是站你这边的,我犯糊涂的时候,你得拉我一把呀。”余峰道。
“拉你一把,老子自己都差点被你坑死了。
快一年了,人家在你们大队快一年了,你都不知道,你找个地方把自己埋起来得了。
当化肥你还能为大队做点贡献。”
余峰讪笑了笑,下巴扬了扬,谄媚道:“给点信息。”
“就下王村那两个从其他地方搬来的老人家,你有没有印象?你们不查人口的吗?上河工怎么算?”老范道。
“下王村?”余峰想了想,旋即哦了一声,笑了起来,“你说那俩啊,两个老实人。
当初来的时候,他们的儿媳妇还来送了点东西。
后来也没打什么交道,只是听他们村的人时不时在干活儿的时候抱怨,在背后说三道四。
这年头,老实人吃亏呀,两个老倒霉蛋。”
老范脸色难看至极。
老倒霉蛋……
他眼皮子都狠狠抽搐着。
他指着余峰,道:“你知不知道,他们的儿子是谁?”
“知道啊,开馆子的,我们还去吃过饭,两口子也很实诚,还不收饭钱呢。”余峰道。
老范又给了余峰一脚。
余峰捂着肚子,脸色有些发白。
“他们的儿子叫李长生。”老范道。
“李长生?”
谁啊。
余峰有些迷茫。
可老范既然这么说,那这个李长生肯定就是名人。
“李长生……”
余峰一遍又一遍的念着这个名字。
念到第七遍的时候,他的瞳孔骤然一缩,脸色瞬间煞白一片。
“李,李长生?”
余峰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那个把何东林弄进去的李长生?给研究院种试验田的那个?”余峰的声音都在颤。
他一脸惊恐的看着老范,呼吸都没了节奏。
如果是那个李长生,那他今天挨这两脚都算轻的了。
那人可是研究院那边的,据说,县里为了跟他打好关系,赔了他大几十亩地。
人家那是可以和县里对的上话的人物。
“不,不会吧……”余峰心中很是忐忑。
“就是那位。”老范道。
“啊?”余峰想死的心都有了。
虽说他没有欺负李长生的父母,但这种事发生在他的一亩三分地上。
李长生要是找他的麻烦,县里怕是第一时间就会把他给送进去。
他可没那么干净。
“范大老板,你得救我啊,我要重新做人,我好好侍奉那俩老人家。”余峰求情道。
老范道:“王二喜骂了他俩,气得老人动了扁担,这么善良的两个老人动了怒,你想想这得多气愤。
你还认为他只是小偷小摸吗?”
余峰立马严肃道:“这个混账东西,我是接到过举报的,他曾经还打算偷人家的牛去卖。
还有一次,用药毒了人家的鱼。
这可不是小事。
不过,这个厮狡猾得很,凶狠得很,得用手段。
我建议,先把他给控制起来,再送进去。”
“你早他妈干嘛去了,现在厂子也去清平村了。”老范把这事推到了余峰身上。
余峰的冷汗唰地一下又冒了出来。
“厂,厂子去清平村了?”余峰有点想哭,李建忠夫妇是清平村的。
这事儿可千万不能让他背锅啊。
不然的话,别说是镇上要弄他,下面的村民能用唾沫把他祖坟给淹了。
“已经确定了,去清平村,还要给清平村修路。”老范道,“你想想,这事不赖你,能赖谁?”
“……”余峰拳头都捏得骨节发白。
他真想一拳打死那个弱智王二喜!
本来是该落到他们大队的厂子啊。
还给修路。
这个畜生玩意儿!
这时候,镇上也得知了老范和秦爷来下王村所属大队的消息。
老范和秦如虎是县商会的大老板,镇上想搞经济,是需要仰仗他们的。
大半夜的,这俩跑来白土镇,这是要干什么?
他们瞌睡都醒了,立马派人去查探情况。
很快,他们就知道了两人来镇上是为了什么事。
是来找一个叫王二喜的人。
他们先是疑惑,再马上让人再探。
回来的消息让他们都傻了眼。
“你说什么???”
镇里几个负责人都惊得跳了起来。
那个给研究院种试验田的李长生的父母在白土镇?
还被无赖给欺负了?
结果,这还不算完。
正生气呢,来汇报的人说出了更重磅的消息。
“……我听说,制衣厂要落户清平村,还给修路呢。”
镇里几个负责人的脸色阴沉得要滴出水来。
“去下王村!”几个负责人各自在家,却是几乎不约而同的咬着牙出了门。
下王村。
这时候,劳累了一天的村民都睡得很香。
村子里来了几十人,狗叫声此起彼伏,但没什么人起床查看。
大家都穷得叮当响,偷儿看了都流眼泪,还怕个啥。
可是没多久,大家就觉得不对劲了。
王二喜家,发出了震天的惨叫。
有些在睡梦里的,还以为梦到过年,杀年猪了。
醒着的人则都出了门,过来看热闹。
“这是偷啥了啊,打这么惨。”
“他也就是小偷小摸,这么打有点过分了。”
“是啊,上次他打算偷我家牛,我也就给了他一脚。”
“咱上去劝劝,打几下算了,这听着好像要宰了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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