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序好像没有听懂这句话。
他就站在这里，凤倾染为什么说他不是原来的祁序？
东极疑惑道：“小染染，我怎么没看出他不是原来的祁序？”
祁序也开口道：“凤尊者莫要开玩笑，我很清楚，我一直都是我。”
凤倾染关闭虚无之眼，笑而不语的收回在祁序身上的目光，翻开了手里的玉简。
这件事没有必要过多解释。
她与祁序合作最初，就没指望能一直合作下去。
至于祁序的生死，更是和她无关。
凤倾染打开玉简，看见的不是文字，而是一道记忆印记。
凤倾染手指触碰到记忆印记。
一些画面传入她的识海内。
东极看见这一幕，没再打扰凤倾染，而是打量起祁序。
“小染染说你不是以前的祁序，那你一定不是，所以现在的你是谁？”
祁序有阵阵恍惚。
他本以为凤倾染那样说，是想要开始骗他。
可凤倾染完全不想理会他的样子。
这倒让他怀疑凤倾染说的是真的。
祁序不由得想起叶嘉敏所说的话，只要让人忘记自己的名字，就可以将人变成傀儡。
他依然记得自己名为祁序。
但……祁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面具。
难道祁安给他的面具有问题？
他当时只顾着思考首领来的玄初的事情，整个人都是混乱的。
所以祁安给他面具之时，他根本没有过多思考，就戴上去了。
祁序想到了一个更不好的可能。
或许，在很早之前，祁安就联系上了首领。
祁序再次回忆了一遍祁安前后的行为。
心底涌现出悲凉之感。
他终究没有办法摆脱被控制的命运。
其实，这张面具他从没有取下来过。
面具一直戴在他的灵魂之上。
祁序满眼落寞放下手。
他深入泥潭没有什么，至少祁澈和祁闲是自由的。
“你怎么像要死了一样？”东极问的直接。
祁序看着东极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突然就释怀的笑了，“东极，好好活着，自由的活着。”
东极眸色变换，“祁序，你这是准备去死了？”
祁序道：“现在的我和死了没有什么区别，或许凤尊者说的对，我早已不是之前的祁序。”
凤倾染听到这话之时，刚好看完记忆印记。
她重新将玉简合上，递给天月，“你来看一下，这个尊上好似对我们的情况了如指掌。”
天月小心翼翼接过玉简，慎重道：“好，我会认真看的。”
凤倾染见此，没有多说什么。
她转而看向祁序，“我说你不是原来的祁序，是因为你这具身体进入了另外一个魂魄。”
“只要那道魂魄想，就能让你消失。”
“这道魂魄是近期才进入你识海的。”
“那道魂魄在无形中影响你的思维和决定，却不会被你发现。”
“你就算察觉有问题，也只会懊悔过去，不会想到这上面去。”
祁序此刻的情况，像极了当初慕辰和元止共用一副身体一样。
慕辰看似主魂，元止是副魂。
可真正决定慕辰生死的是元止。
慕辰知道体内有个元止。
元止也不怕被慕辰知道自己的存在。
但祁序体内那道魂魄不想被祁序发现。
所以隐藏了气息。
只有对方不主动暴露，祁序根本无法发现那道魂魄。
祁序更无法除掉那道魂魄。
除非祁序和当场的慕辰一样，放弃躯体，另寻生机。
然而，祁序灵魂能不能安全离开这副躯体，也要取决那道魂魄。
这比忠诚蛊更可怕。
祁序此刻已经成了真正的傀儡。
凤倾染目光锐利，视线最终落在祁序的面具上，“这张面具，你之前不是已经取下来了吗？为什么要重新戴上？”
祁序有千言万语想要说，诸多画面从识海之中闪过。
他怎么都没想的，会为他解答疑惑的人是凤倾染。
但就像叶嘉敏说的那样，首领注定和凤倾染是敌人。
他又何尝不是呢？
早在他设计凤倾染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若是……祁序看向东极。
如果他能成为东极的话，他是不是就可以控制自己的命运了？
然而，没有任何如果。
祁序轻叹道：“身不由己。”
祁序收回在东极身上的目光，继续看着凤倾染。
凤倾染道：“心不由己，身又岂能由己呢。”
就像方程。
他看似是被腐朽之母蛊惑，才会变得那样极端。
但腐朽之母会盯上方程。
完全是被方程所吸引。
最开始的祁序，或许真是身不由己。
可他身由己之时，却没能抓住机会。
“祁序，人都会为自己的选择付出相应的代价。”
祁序听见凤倾染这句话，忍不住笑起来，这不是他刚刚对祁安说的话吗？
果然，无论是谁，都无法逃脱因果报应。
祁序道：“凤尊者，过去之事，再提也无法改变，既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报应，那就让因果来决定一切。”
祁序说到这里，突然拱手，弯腰，对凤倾染行了一个道歉礼。
祁序真诚道：“凤尊者，我为曾经之事道歉，无需你接受。”
“我以前确实将众生都当成了蝼蚁，更是视人命如草芥，从没有考虑自己的行为会害死多少人。”
“我害死的无辜者，不计其数。”
“那个时候，我其实是喜欢那种操纵他人命运的感觉。”
“我以人人听见混沌执法者的名字闻风丧胆为荣。”
“我一边抗拒被首领控制的日子，又一边享受那种快感。”
“我活的卑劣，眼里只有自己的世界，我也从来没有奢求过任何人的原谅，我只求好好活着。”
“当我知道我们被舍弃在这里之时，我就愈加渴望自由，渴望摆脱体内的忠诚蛊。”
“然而，我直到那个时候发现，我也是首领眼里的蝼蚁。”
“凤尊者，首领带着我们来玄初，我知道的目的有三个。”
“第一他想要找到这里的鸿蒙本源。”
“第二，他想要找出藏在玄初位面里面，关于太初时期的秘密。”
“第三，就是毁掉这里的传承，灭掉这里的强者，让你没有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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