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西山。
昆仑山顶的雪红得刺眼。
不知是夕阳,还是血。
高泰身边都是尸体,昆仑派的小辈,已经全军覆没,唯剩他一人独立支撑。
他的剑已残破。
人如风中残烛。
血顺着他裤腿流下,已经汇成泊。
在他面前。
赵虎,田战几人气喘吁吁。
周围全是铁浮屠,虎视眈眈。
他们的战甲上很多划痕。
刀剑断了不少。
“大宗师果然难对付。”
“他一个人,与我们缠斗了五个时辰,这功力果然不低啊。”
赵虎止不住惊讶。
世人都说,大宗师一人可抵三千精兵。
今天他是信了!
田战扛着巨剑不说话,但气喘如牛。
阿象倒是战意盎然。
这小子浑身上下都是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每次打仗他都冲在最前面。
这次秦赢带他出来,也有磨炼的意思。
再多的训练,不经历实战也是空话。
一路上阿象都较为低调,只会听令行事。
这让秦赢看到了他的成长,很是欣慰。
刚才,赵虎,田战带着铁浮屠攻山。
由于昆仑派大部分人都已经投降。
只剩下大长老高泰,带着一百人抵抗。
那些弟子,很快就被铁浮屠全灭。
但这大长老高泰却不弱。
他一人靠着大宗师的浑厚内力。
硬生生在围剿中厮杀了好几个时辰。
期间还几次冲破铁浮屠阵型。
不过,他却杀不了人。
他的剑,破不开铁浮屠这身重甲。
这可是秦赢花费了极大的功夫,精心锻造出来的铁甲,防御堪称铜墙铁壁。
当初在帽儿山。
与那天下第三韩岳庭血拼。
后者那强悍的掌力都未能击破铁浮屠。
长时间的拼杀。
高泰已是强弩之末。
秦赢望着眼前一幕,对老黄问道:“这高泰,在大宗师里算什么层次?”
老黄道:“算顶级的了。”
秦赢点了点头。
顶级的大宗师,在不动用火器的情况下。
还是很难拿下的。
除非人数足够多,否则想杀一个大宗师,并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秦赢下令,“打扫战场。”
高泰已经不动了。
他就这么站着,没了呼吸。
夜色来临得很快。
转眼天就黑了。
秦赢也开始思念宫里的几位老婆。
……
深夜。
大将军府。
书房灯火通明。
狐平云正处置军营公务。
这时。
门外脚步声起。
狐国公走了进来。
“父亲。”
狐平云立刻放下手中军务,连忙起身迎接。
对这位亲爹。
他可是打心眼里的敬佩。
上次养心殿那场大火。
其实就是他爹的手笔。
狐平云不知道父亲去跟汉帝谈了什么,只知道,在马车回府后,当天夜里养心殿失火。
证据,全没了!
虽然秦赢最后还是恢复了一切职权。
他的人,也全部官复原职。
可这件事的背后,却能看出他爹的能量。
或者说狐氏门阀的能量。
“云儿,为父问你件事,老实交代。”
狐国公落座后,面色严肃的说道。
狐平云很少看到父亲这么严肃。
上一次,还是入宫前。
这次为哪般?
“父亲请讲。”狐平云恭敬的说道。
狐国公手里的拐杖狠狠杵向地面。
冷眸凝视,质问:“你是不是想造反!”
此话一出。
狐平云心头咯噔一下。
眼神有些躲闪。
太庙刺杀一事,他没有告诉父亲。
这件事,他是打算先斩后奏。
他知道父亲不会允许他造反。
所以想称帝,他只能如此。
到了那时,狐国公哪怕再不怎么情愿造反,事态所迫,他也一定会站在自己这边。
没想到……居然被发现了。
事已至此。
狐平云便坦白,“不错,我想当皇帝。”
“糊涂!”
狐国公拐杖狠狠抽向狐平云的腿。
啪!
剧痛!
狐平云却硬气的一声不吭。
“我糊涂什么?”
“秦穆的江山坐够久了,凭什么我不能坐?”
听着狐平云的话。
狐国公气恼的道:“现在时机不成熟。”
“爹,您听我说,现在是绝佳的好机会。”
狐平云怎会轻易放弃,他连忙跪下,目光真诚,“他年老体衰,几个皇子又不成才。”
“八皇子……是,他是有资格,但他也只是门阀的傀儡罢了,与其让一个傀儡上位,不如我自己来!”
“您放心,等我当了皇帝,我会善待那些皇子,如此一来天下人都会称赞我狐家,不会说我们是乱臣贼子。”
狐平云这话说的,简直脸不红心不跳。
善待皇子?
你连皇帝都杀了,还会留下他们?
即便这仁义道德是做给天下人看的,最终他们也难逃一死。
“你就不怕,有人勤王吗?”
狐国公耐着性子道。
“勤王?”
狐平云大笑,“你是说秦赢会来勤王护驾?”
“他现在人在江湖,我只要略施小计就可以让他在半路回不来。”
“太庙刺杀一成功,天下尽入我手。”
“退一步说,哪怕他回来了又怎样,我有五万狼骑,进,我可以冲杀他的铁浮屠。
“退,我可守于帝都之中,全城百姓都是人质,他的炮敢轰进来?”
狐平云全都想好了。
他虽然没有火器,但狼骑精锐也不是泥捏的,更何况只要他做了皇帝,轻而易举就能掐断秦赢的补给。
打仗没有后勤还打什么?
铁浮屠最多也就挣扎几天,最后还是要全灭,再者说,他的老婆不都在皇宫里么。
到时候,秦赢敢不敢抵抗都难说。
狐平云有十成把握能造反成功。
狐国公叹了口气,道:“我不是说秦赢。”
狐平云一愣,“不是秦赢?”
“那还有谁敢来勤王!”
除了秦赢敢跟他作对,狐平云想不到还有谁会来勤王护驾。
“看看吧,这是刚到的密函。”
狐国公从怀里摸出一封信。
狐平云满脸不屑,什么密函如此庄重。
他打开来,扫视几眼。
而后——神色巨变。
“他……他回来!”
“爹,我们怎么办?他回来了!”
狐平云手掌发抖,竟是感觉到一股寒意流转全身,吓得语无伦次。
狐国公老脸阴沉,“当年如果不是门阀合力推举,秦穆何德何能坐上帝位?”
“真正的汉帝,应该是他秦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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