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集市上。
人来人往,烟火气十足。
各种小贩叫卖,天南海北的新奇玩意儿,看得人眼花缭乱。
出宫后。
秦赢便带着镇北王,先去看了国立百姓书院的地址,顺便监督了一番进度。
而后又去客栈,见了凌道玄和他孙女。
聊了大半个上午。
镇北王说二十年不曾回京,想看看帝都风貌是否变化,就拉着秦赢上街游玩。
“大伯啊,我知道有一家小酒馆,菜品非常的不错,不如我们去坐坐?”
秦赢忽然提议道。
这里距离雪江南也不远了。
逛了半个时辰。
秦赢肚子早就饿了。
镇北王双手负在身后,缓慢走在前头。
“也好,本王也很久没吃过帝都的口味了。”
“你带路。”
秦赢赶紧上前去带路。
“赢儿啊。”
“本王这么叫你,可以吧?”
镇北王突然的一句话。
让秦赢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略显诧异望着他。
只见镇北王脸上挂着微笑,目光很平和。
甚至有那么几分慈祥。
“可…可以。”秦赢点了点头。
都是一家人,又是亲大伯。
叫得亲切一些,也没什么不行。
镇北王忽然开口道:“今天解气么?”
秦赢愣了一下,“大伯指的是什么?”
镇北王慈祥笑道:“装什么傻。”
“本王打了狐平云,可不光是因为他嘴臭。”
“本王虽在外,但朝中的大小事也都清楚,你和狐平云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不过嘛,看样子你亲爹没支持你,你很失望对不对?”
他这一番话,说到了秦赢心坎里。
是失望!
曾经,汉帝跟他说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
可他真的做了,汉帝却又变了脸。
如果是别人,秦赢倒不至于如此。
可,汉帝是他爹啊!
这种来自亲生父亲的背刺,让他觉得心里有一口气,怎么着都不能抒发。
见秦赢沉默。
镇北王接着道:“狐平云如今位高权重,尤其是他驻扎在二十里外平阳镇的五万狼骑,那就像是一把刀。”
“他随时可以将刀,插入帝都的心脏。”
“本王回京,只带了一千贴身侍卫,并未带回军队。”
“敌众我寡,不能直接杀了狐平云,但是打他一顿,给你出出气还是可以的。”
在这瞬间。
秦赢心里五味杂陈。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在这无情帝王家中,给他一丝亲情温暖的,居然是这个才谋面不久,未曾接触几次的大伯。
“哈哈哈,说沉重了。”
镇北王哈哈一笑,几声便驱散了逐渐凝重的气氛。
他忽然调侃着道:“臭小子,你是不是在外金屋藏娇了?”
秦赢一头雾水,“我没有啊。”
“还装!”
镇北王笑眯眯的道,“客栈那个小姑娘,叫什么来着?哦~想起来了,凌曦若,你敢说跟她没什么特殊关系?”
“她看你那眼神,啧啧……好小子,真是比你父皇还风流。”
秦赢苦笑着道:“大伯,你这可就冤枉我了,曦若妹妹是我徒儿,我时常来看她,是教作画的。”
镇北王反问道:“教画圣的孙女作画?”
“她若真想学画画,还用你教吗?”
“你这小子,女儿家的小心思你不会不懂吧?”
这话一出。
倒是让秦赢觉得反驳无力。
可他,确实没往那个方面去想。
“大伯,您好像很懂女人。”
秦赢话锋一转,道:“这次怎么不带伯母回来?侄儿还想拜会一番呢。”
此话一出,镇北王脚步猛的顿住。
那张慈祥的笑脸,也在瞬间变得阴沉。
但这样的神色,仅持续了几秒。
“哈哈…从北境到帝京,路途遥远,她女人身子骨弱,经不起折腾的。”
“以后有机会,还是你去拜会她吧。”
秦赢似乎踩到了雷区。
他也不再开玩笑,点了点头道:“一定!”
二人继续走着。
很快便到了雪江南。
“大伯,这是我一位朋友开的小馆子。”
“她江南菜的手艺可是不错,今天咱们好好喝一杯。”
秦赢把他请了进去。
轻车熟路上二楼雅间。
这里是江书雪专门给秦赢留的雅间。
谁来都不开,只为他一人服务。
刚上二楼。
迎面却走来一个让秦赢颇为意外的人。
“江老?”
只见江书雪搀着江朝民,二人颇为亲密地从房里出来。
“你们,这不会……”
秦赢大受震惊。
江老和她,不会是那样了吧?
江书雪这么年轻,江朝民这么老。
二人至少相差二十岁啊。
好你个江老头,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胡说什么!”
江朝民也没想到,会碰上秦赢。
可听到他这句话,差点气得胡子竖起来。
“这是老夫干女儿!”
“你在胡说什么,该打!”
江朝民怒喝一声,举手就打。
秦赢连忙避开,干笑道:“你什么时候收了她做干女儿了?我怎么不知道。”
他说话时看向一旁的江书雪。
后者早就面红耳赤,又羞又怒。
没想到,秦赢居然误会她。
江朝民冷哼道:“老夫与雪儿有缘,结为一家人有何不可?”
他这个有缘倒是真的没说谎。
江书雪与他死去的女儿,竟有七分相似。
而且又这么巧合都姓江。
这不是缘分还能是什么。
“江姑娘,我…唐突了。”
秦赢拱手赔罪。
“没…没事。”
“你们先忙,我去后厨做菜了。”
江书雪说完,便赶紧离开了。
“这位是?”
江朝民一开始就注意到了秦赢身边的人。
但他并未认出是谁。
今天出宫,二人都换了便服。
江朝民只觉得此人器宇不凡,有些眼熟。
但是怎么也想不起来。
“先生,还记得秦慈吗?”
镇北王忽然拱手弯腰,恭恭敬敬地行礼。
“秦…秦慈?”
江朝民仔细想了一番,老脸神色变得极为精彩,他激动的道:“秦…秦慈,镇北王秦慈?”
“你……你怎么回来了?”
“皇上叫你回来的?”
江朝民很激动,老脸通红。
他在家中养伤,并不知道朝中的事。
镇北王又是秘密进宫,今天早朝后文武百官才得知他回京。
“学生向老师请安了。”
“阔别二十多年,再见老师身体安康,学生放心了。”
镇北王也是一脸动容。
看到江朝民的瞬间,他勾起了太多回忆。
当年,江朝民为帝师。
亲自教导他和汉帝秦穆。
遥想当年,江朝民还是正值青壮。
而他与汉帝,也才少年。
眨眼间二十多年都过去了。
青年已迟暮,少年亦白头。
当年之人今日再见,无限感慨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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