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五十四章 我问的是后面那句
他似乎对当年的事很有了解，包括陆执有所怀疑，但却至今无法确定，甚至连线索都没有的部分。
秘书处的员工全是人精中的人精，接到陆执的电话后不必他明示，便把从风水先生到专业殡葬团队都给送到村里去了。
李秘书似乎在忙很重要的事，凡是他们能处理的事，都不必汇报给他。
风水先生跟陆氏早有合作，但平时就算个开工日期，这会儿接收到暗示，当即表示今天就是黄道吉日。
中年人本就急着甩包袱，对此自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稍后养老院的车一到，立刻就劝老太太去了，跟工作人员一起，连哄带骗的把人给送上了车。
老太太只要不看到跟许阿姨有关的人，状态跟普通老人也差不多，走得还算顺利。
许霁月目送养老院的车先行离开，心中五味杂陈，她赶在陆执注意到之前，取出口袋里黑底白字的臂章戴好，然后对他说：“我得跟他们一起上山一趟。”
根据乡下的规矩，陆执可去可不去，决定权在他手里。
若是放在其它时候，陆执肯定是一刻也不愿从许霁月身边离开，但这次却一反常态道：“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你回来。”
许霁月听到他的回答，下意识愕然了一瞬，随即才应了声好。
真是奇怪，明明前一阵还想尽法子的避着他，现在竟然就已经变得快要不习惯一个人了，难不成她真得已经脆弱到再次对同一人动心了么？
许霁月心乱如麻，直到再次来到山上，望见父亲的墓碑，才把多余念头全部从脑海里清走。
墓前的贡品是许阿姨看着摆上的，现在风干了的水果都还在，但她人已经走了，也不知道有没有如愿见到早逝的丈夫。
风水先生专业技能过硬，虽然已经很多年没做过的工作，但还是把仪式办的像模像样，就连远处凑过来看热闹的村民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一切都是如此的顺利，只在最后要把空了的墓穴填起来时遇到了一点问题。
许霁月父亲旁边的那块无名碑跟这边挨得实在是太近了，现在这边空了，那边难免会受到影响，幸好这是无主孤坟，否则一定会引起争端。
施工的人是就近从村里找来的，是个已经有些年纪的大伯，一看到这碑就说：“我记得这也是你们家的，现在怎么办？”
许霁月愣在了当场：“我们家的？”
许阿姨上次来这里给丈夫扫墓，只让她给这边的孤坟也上了份贡品，至于旁的话则是一句没提，现在忽然有人告诉她，这是她家里的坟，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大伯看她像是毫不知情，一五一十的把当年的事说出来了。
“你爸出事之后，村里人都不待见你妈，只是她当时还怀着孕，其他人怕刺激到她会出事，这才容她看着墓碑落好后再走，但也就过了半年，她就悄悄的来了，还在旁边立了这么块碑。”
这事听起来很是诡异，如果不是碑上没刻名字，许霁月简直要怀疑这是母亲伤心过度，提前给自己准备的墓地了。
可即便这样想，也照样还有说不通的地方。
许霁月当场给大伯加了工钱，请他事无巨细的把情况再说一遍，然后她察觉到了不对劲，神色凄惶道：“您说她当时是夏天，她怀里还抱着个女婴？”
“嗯。”大伯没觉得不对劲，他反问道，“那个孩子不就是你吗？”
许霁月胡乱应了一声，心里却明明白白的知道，肯定有哪里不对劲，她分明是冬天出生的，如果母亲当时抱着的女婴真是她，就意味着她是在那年的冬天生下了自己，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与此同时，山下的陆执正在跟中年人交涉，许霁月不在这里，他也就不必再为了照顾她的感受伪装温和了，话音都变得锐利起来：“你之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中年人有点害怕的一怂肩膀：“我那是夸她呢。”
“我问的是后面那句。”陆执目光如鹰隼般落在他身上，能够刺破一切般发问，“养自己的女儿是天经地义的事，为什么会有人觉得她疯了？”
许霁月对来自父亲所谓的家里人的恶意已经免疫，并没有听出这话里的不对劲。
陆执现在对她比对自己还小心，连这一闪而过，很可能只是口误的线索也没放过，他意识到她的身世很可能有问题。
李秘书是个靠得住的，办事效率更是不低，但二十多年前的事实在太过久远，又没有现成的工作履历让他顺藤摸瓜，是不可能像查杜阿姨一样顺利的，在他有进展前，陆执得自己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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