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章 开颅
“怎么回事?”谢危沉下脸,“最近他们的吃喝用度都是从我这边统一安排的,不可能出现问题。”
南卿芙摇摇头,“若是背后之人想要二次催化,你不管怎么防都防不住。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彻底根治的办法。”
但是哪怕南卿芙有百宝箱,想要研制药物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药物就算研制出来,也需要反复测试改良,才能知道有没有用。
这些人已经等不到那么久了。
短短时间里就有几个人突然严重,谁也不敢说其余人什么时候会出现这种症状。
面诊者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听到南卿芙的诊断,更是面如土色。
“大夫,我是不是没几天活头了?那我要回家。我的儿女只有我一个人了,我必须得回去安排好他们日后的生活……”
他因为头疼得厉害,眉头始终是皱着的,此时眼含泪花,看着让人十分不忍。
这些患了食脑虫的病患,都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一个人的性命对于整个京城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一个家来说却是颠覆性的挫折。
南卿芙看了他片刻,忽然道:“有一个方法或许可以能够治好你这个病,但十分惊骇凶险。”
男人闻言,两眼瞬间有了光亮,“大夫,是什么办法?不管有多凶险,我都要试试!横竖这条命也没几天活头了,不治也要死,治了就有机会活,我愿意!”
谢危眉头却皱了起来,隔着衣衫拉住了南卿芙的胳膊,“你不要随意断论,你若是有方法,还用等到现在?”
他觉得南卿芙不过是对病患的不忍,一时抚慰。
可这样的抚慰持续不了多久,给了人希望又让人绝望反而更让人痛苦。
“这个方法十分凶险,病患或许也会惊惧而不敢尝试,我在此之前倒也这样给其他人治过,但食脑虫这个病状我并没有尝试过,所以没有把握能一定治好,之前才没有跟你言说。”
南卿芙话音一顿,道:“我只有五成把握能成功,愿不愿意治,还要看病人与家属的商讨结果。”
五成的把握!
谢危神色凛然。
现在患得食脑虫的人只有情况越来越差,比起石城的病人,京城的病人更加严重。
谢危虽然不明说,但心里清楚,这些人几乎是必死无疑。
食脑虫让人反应的时间太短了,患病突然,发病迅速,有许多人发病短短几日内就暴毙了。
五成的把握已经不低了,至少能救一半的人!
“究竟是什么法子,让你藏了那么久?”
男人也紧盯着南卿芙。
南卿芙心里叹息一声,回道:“剖开头颅,将食脑虫取出。”
“??”
谢危觉得南卿芙疯了。
剖开头颅,人还能有命活?
谢危斥道:“我看你真是病急乱投医!这是活生生的人,不是你刀下的尸体,容不得你这么随便。”
男人眼里的光亮也重新暗了下去。
南卿芙对他们的反应早有预料,也不觉得奇怪。
“不过是开颅做手术,伤不及人/体根本,我先前也尝试过这样的手术,只需要做完清创,再重新缝合,病人只需要静养一段时日伤口便能重新愈合,与常人无异。”
南卿芙先前没说,就是担心众人把她当成疯子来防。
在这样的时代,剖开牙龈把蛀牙取出都能吓死人,更别说剖开头颅。
这在普通人眼里,俨然就是在给他们上酷刑。
“您说的可是真的?”男人问道。
他的眼神,像是把南卿芙当成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南卿芙点头。
“你们现在情况不理想,最多撑不过五日,我劝你们还是好好考虑。”
几个严重的病人都沉默了下来。
南卿芙能理解他们的心情。
她这五年来也的确尝试过开颅手术,好说歹说三个月,对方才同意,但都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去的。
手术结果自然很成功,但病人心里这一关很难过去。
在他们考虑时,谢危把南卿芙拉了出去。
“你老实说,你到底是真有打算,还是诓骗他们的?你可知若是此计不可行,这些人死在你手下,你神医的名声可就毁于一旦了。”
南卿芙神色冷静,“自然是真的。你不必担心失败了会连累你,无论是失败或成功,都由我一人承担。”
谢危气到了,“我何时说我考虑的是自己,我明明……”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
他沉默了一会儿,“我相信你的本事,不过这事必须得让观澜知晓。”
风观澜可知道他的王妃有多惊世骇俗!
剖死人尸体面不改色,现在还要活剖生人头颅。
南卿芙又跟谢危解释了一下手术其中原理与细节,谢危脸色才慢慢好看了,至少他知道南卿芙不是纯粹的想想。
等两人谈论结束回去,其中一个病人便先站了起来,“我们商讨出结果了,神医,就算再凶险我们也要做。太痛了!我们整日整日的头疼,吃不好睡不好,生不如死。横竖阎王爷都要收了这条烂命,我先来第一个尝试,他们都家有老小,我孤身一人,失败了也无所谓。”
南卿芙闻言,原本严肃的脸庞露出了一抹温和的笑,“我说过,有五成的把握,不是必死,多往好的方面想。”
她略微思索,把第一场手术时间定在了明早,她回去还得准备。
这般一直忙到了深夜,南卿芙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战王府。
屋内,风观澜一袭玄色衣袍坐在贵妃椅上,绣着金丝线的袖子散漫垂着,衬托得他手腕白得瞩目,那只捧着书的修长的手实在精致漂亮。
是一双适合拿剖尸刀的手。
南卿芙的目光从他的手上挪开,将最新治病的法子告诉了风观澜。
出乎意料,风观澜并未露出讶异质疑的神色,只随意将书翻了一页。
“做之前,让他们签下自愿书,并明确表明,是死是活家属与外人绝不追责。”
南卿芙心里像是被羽毛刮了一下,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你就不觉得我是在瞎治病?”
风观澜眉宇微抬,目光挪移到她脸上,低笑一声,冰雪消融般暖意醉人。
“你若真只会瞎胡闹,我倒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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