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你搀着我、我搀着他,跌跌撞撞地往山下走。
不知走了多远,一片村庄和田野隐隐出现在视野中。
“马上要到了!”有人惊喜地欢呼。
柳竹也没想到,这样陡峭的山头之间,竟还有如此宜居的平原!
可待她走进村落,柳竹才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虽说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可也未能避免饥荒的侵袭,村中所有的房子早就人去楼空,房梁上爬满了蜘蛛网。
好在这里还残存着几间可以居住的房子,村民们简单打扫一番,暂时落脚。
有些年纪大的老人病得十分严重,看着已经气若游丝,不知还能再挺几天。
他的子女们在一旁偷偷抹泪,低低啜泣着。
柳婆婆也有些咳嗽,好在不是十分严重。
柳竹和柳林就安心陪着她在角落里待着。
“乡亲们!”村长抱着一个热气腾腾的药罐,满面红光地吆喝着:“我祖上有一张偏方,刚好这附近也有药材,就特地熬了药汤,快喂给病人喝下去!”
闻言,众人都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纷纷昂起头往前挤。
“先给我!”
“我们家要两碗!”
“多谢村长!”
“村长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
柳竹也上前要了一碗喂给柳婆婆喝下。
“今日各位都累了,喝了药就早些休息吧。”村长的声音低沉浑厚,颇具安抚性。
柳竹和柳林的上下眼皮早已经开始打架,不顾耳边的嘈杂,就这么睡了过去。
到半夜时,柳竹莫名醒来,她仍闭着眼,耳边传来一阵非同寻常的声响。
她把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小孩,就蹲在距离她不到五米远的地方大口大口地吞吃着什么。
借着朦胧的月色,柳竹清醒地意识到,这个小孩是在偷吃东西!
柳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还好,干粮还在。
未等她一颗心完全放回肚子里,下一秒,那小孩似乎因为被呛到,剧烈地咳嗽起来。
突兀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很快他周边的几位村民都被吵醒。
“你是谁啊?你怎么偷吃我家的饼子!”黑夜中,一个女人高亢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实在太过尖锐刺耳,柳竹心烦地按了按耳朵,坐起身。
不知是谁点起一根蜡烛,照亮了一片角落:“这是谁家的孩子?”
女人不管不顾地拎起他的耳朵,高声喊道:“这是谁家的小贼啊?半夜趁我们睡着了,偷吃我们家的饼子!”
“呸!”女人对着小孩的脸狠狠啐了一口。
小孩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嘿!你还哭上了!不要脸的东西!”
“诶诶诶,你干嘛呢!”另一道粗犷的男声响起,一把推开女人,把自己儿子护在身后,“你干什么对我家小孩骂骂咧咧的?”
女人卷了卷衣袖,双手叉腰:“你家小孩偷我家饼子,还不能让我说了?天底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赔我双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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