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和范玉磊两个人完全惊呆了,一个站在马桶上,傻愣愣的看着这生平罕见的一幕;一个站在地上,低头看着一沓沓的百元大钞将自己的脚埋了起来,竟然都是半天作不得声。
良久过后,二人才陆续回过神来,彼此对视,都能看到对方脸上那无比震撼的表情。
刘飞虎这厮,居然把现金都藏到了天花板顶棚上。
范玉磊抬头看上去,透过掉落的那块板子留下的孔洞,发现顶棚上面还有很多大钞没有落下来,便跟秦阳说了。
秦阳努力把头钻到那个孔洞上方,当看到顶棚里面的景象时,心头巨震,惊得张开嘴巴合拢不上。
只见整个顶棚上都堆满了百元大钞,高有七八十公分、占地五六平米的样子,刚才落下去的那部分只是摞在中间那一小部分,但是四外的钞票还都在上面堆着,如同一座钱山,场景既震撼又魔幻。
“哈哈,这回市制药厂的钱可以轻松追缴回去了。”秦阳回过神来后暗想。
二人略一商量,当即先令调查组成员清点这一大堆藏匿的现金。
秦阳也没闲着,继续寻找金条与保险箱。
时针转到五点时,金条与保险箱才被先后找到。金条虽然是刘飞虎最喜爱的礼物,但是送他金条的人并不多,他积攒的金条也就是十来公斤上下,都被他藏到了马桶的水箱里面。
至于那个保险箱,被他藏得更是巧妙,居然被他放在了室外的空调外机洞里,上面罩了张蓝色的格力空调外机罩。任谁从室内看到,也只会觉得那是一台空调外机,尽管它尺寸比空调外机要小上几圈。
而此时那堆现金也被整理清点完毕,一共是三点五亿人民币,外加三十万米金与二十万欧元,被整整齐齐的摆在客厅里,虽然摞了好几层,但也几乎将客厅占满,让人没有落脚的地方。
秦阳等人看着这满地红票的一幕,心中都是既震撼又恼火,刘飞虎这也太能捞了吧,光现金就捞了这么多,他花得完吗?怕是下辈子都花不完吧,花不完却还拼命的捞,疯狂的捞,他对于钱财的欲壑是有多深啊?这样的贪官就应该恢复死刑,将他千刀万剐,不如此不能泄民愤。
秦阳暗暗庆幸,多亏自己抓捕刘飞虎抓捕得及时,否则这些钱都得被他通过亲朋好友转出去,在海外花掉,那对于国家就是大大的损失了。
所有财物和重要证据都已经被发现,现场这里就没秦阳的事了,他叮嘱范玉磊按照陈向前所交代的行贿数字,尽快把市制药厂那份钱打回厂子里,随后上车返回单位。
回到办公室后,秦阳向曾祖辉汇报了刚刚的查赃发现。
曾祖辉听闻刘飞虎光是现金就捞了三个多亿,总重量达到了四吨上下,只觉胸口一滞,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了那里似的,别提多憋气多难受了,一拍桌子恨恨地道:“这个大硕鼠,他简直该被拉到西山刑场去枪毙!”
秦阳嗯了一声,道:“我估计他捞的所有财物都算上,怎么也得有个十几亿。这也配得上他常委副市长的身份,毕竟现在下边县领导一级的也能捞他几个亿。”
曾祖辉奇道:“十几亿?有那么多吗?现金是三个多亿,加上一屋子的古玩,那些古玩再值钱也就是一两个亿吧?至于刘飞虎手里那几十套房子,满打满算也就是一个亿。这加起来才五六个亿啊,能上十亿?”
秦阳苦笑道:“还有十来公斤金条呢,另外他保险箱里还有一沓子银行卡,都是他用假身份办的,里面应该也都有钱。我猜乎着,他之所以把那三个多亿现金藏到房子里,不是他只有那三个多亿,而是藏到天花板上面太费劲了,他懒得再那么藏了。”
“唉!”曾祖辉重重叹了口气,道:“这回他的案子要是曝光于天下,咱们永阳市可就出名了,不过出的是恶名,是丑名!好家伙,光是藏到家里的现金就高达三个多亿,放眼全国也没几个贪官有如此之大的手笔啊。”
秦阳笑着宽慰他道:“出丑了也没关系,丢的是高红光的人,打的是高红光的脸,谁叫他是党委一把手呢。他作为班子的班长,没有监督好班子成员,放任其长期贪腐甚至是出逃,这就是严重失职。省领导要是打板子的话,也只会打到他身上。”
曾祖辉嗯了一声,说起另外一个事:“靖药集团今天没过来考察,那就是明天上午来了。明天上午我有点忙,怕是抽不出时间来陪同他们考察,只有时间陪他们吃顿饭。你跟对方那个吴总比较熟,帮我好好接待……”
话没说完呢,桌上座机响起,他凝目看去,皱眉道:“是高红光打来的。”
秦阳心头一动,这都快下班了,高红光突然来电话干什么,是听说刘飞虎藏宝库的事了还是别的什么事?
曾祖辉直接按下免提,好让秦阳听见,座机里很快传来高红光平淡的问话声:“祖辉啊,靖药集团考察组什么时候过来啊?”
秦阳心里又是一动,高红光居然是冲靖药集团考察组来的,这可真是奇了,好端端的他怎么会突然关注这件事?
曾祖辉答道:“今天下午没过来,那就是明天上午过来了。”
高红光又问:“那你明天上午有时间接待他们吗?”
曾祖辉脑海中迅速浮现出三个字“摘桃子”,心想现在已经到了市制药厂破产重整的后期,眼看市制药厂即将迎来新生,一件破产的坏事马上就要变成一件名企落户本市的好事,难道这个节骨眼上高红光要来抢摘桃子了吗?道:“我明天上午有点忙,怕是没时间接待考察组一行,不过我已经让爱华同志全权负责了。”
高红光语气凝重的道:“诶,这么大的招商引资活动,同时也是市里实现市制药厂起死回生的重大任务,你让爱华这么个副市长负责怎么行,根本体现不出市里对于本案以及靖药集团的重视嘛。这样,明天我有空,就由我带队接待并陪同考察组一行吧。作为市制药厂破产处置领导小组的组长,我也不能总是置身事外啊,这最后一棒就交给我吧。爱华那边我已经跟她打招呼了,你不用管了,就这样吧。”说完根本不给他反对的机会,直接挂了。
曾祖辉虽然已经猜到他要抢摘桃子,但也没料到他抢得这么干脆利落,都不给自己反对的机会,当真是又惊又气,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秦阳更是气得目眦欲裂,脸皮发烫,真恨不得跑到市委去大骂高红光一顿,虽然高红光确实是领导小组的组长不假,但他从这个领导小组成立开始,就什么都没做过,所有工作都交给了曾祖辉负责,结果现在一二阶段的工作都完成了,眼看就要大功告成,他却突然跳出来抢摘桃子,当真是卑鄙无耻到了无法形容的地步。
更可气的是,只要他决定了抢摘这个桃子,那他就一定能抢到手,不论是郑爱华还是曾祖辉都无法与他抗衡。等他明天接待完考察组达成了收购意向,那在外人眼里,就是他招募来的靖药集团,也是他救活了市制药厂,他就成了市制药厂破产重整的最大功臣,这让人上哪说理去?
秦阳左思右想,觉得不能让高红光摘了这个香甜肥美的水蜜桃,道:“我明天跟靖药集团那位吴恂吴总打个招呼,让他从头到尾都不理会高红光,只跟郑市长说话。就算高红光想摘桃子,也要让他摘得难堪之极。”
曾祖辉叹了口气,摆手道:“不用,那样反倒让外人看咱们市里的笑话了。其实我也不稀罕什么功劳,只要能让市制药厂起死回生,让那四百多个职工免于下岗失业,造成社会危机,我就满足了。再说我也没什么功劳,功劳都是你和郑市长的,这是谁都抢不走的。等市制药厂重整完一定要召开一个表彰大会,表彰一下你们这些领导干部的功劳。”
秦阳苦笑道:“这可不单单是功劳的事情,更是能力和威望的体现。如果您总是让高红光抢走表现能力、增长威望的机会,那您就只能让他一直倾轧了。”
曾祖辉苦涩一笑,摇头道:“慢慢来吧,不会一直这样的。”
秦阳重重点头,道:“嗯,不仅不会一直这样,而且您很快就会翻身做主的。您瞧着吧,等武长雄再落了马,那高红光一伙就会迅速分崩离析,不复为患。”
曾祖辉想到武长雄落马后,还会在省内引发一场地震,造成市里名誉的败坏和省领导的不满,就不由得苦笑连连,但不让武长雄落马又无法执政,也只能看着秦阳一步步往下运作了。
下班后,曾祖辉体惜秦阳忙碌一天辛苦,让他不用陪着自己加班,早点下班回去休息。
秦阳当然不会回家,因为他已经和市台最美女主持人约好了饭局,当即驱车赶奔了伊人订好的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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