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连胜笑道:“不难,这有什么难的,现在到处都是天眼探头,不管他们跑到哪去,都会留下行迹,只不过是早抓一日晚抓一日的区别。我这就让人在全市各主要出入口设卡拦截,让他们最多只能在市辖区域内来回乱跑,而绝对跑不到市外去,那再想抓他们不就是瓮中抓鳖了?”
秦阳心里这才稍微好受了些,道:“嗯,那就马上部署下去吧,尽量把动静搞大点,把警力派多些。你老兄搞出来的场面越大,营造出来的危机感也就越强,你立的功劳也就越大。”
白连胜笑道:“我知道,你就瞧好儿吧。对了,我还得让华兴去审讯之前持枪报复你的那三个打手。他们三个要是知道常大雷已经大势已去,肯定就会招供,到时就能给常大雷坐实一个非法持枪的罪名,还能说他可能持枪逃跑,这样连省厅都得惊动。”
秦阳心说这位哥哥果然不愧是常务副局长,脑子灵活得很,有他坐镇,这回常大雷等人想跑都跑不了啊,叮嘱他道:“抓到常大雷后,想办法让他交代武长雄向他通风报信来着,这样就又能给武长雄坐实一项罪名。”
白连胜答应下来,自去安排不提。
放下手机,秦阳老谋深算的一笑,自言自语道:“武长雄你个老狗,我看你还能蹦跶几天。你的政治 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你就抓紧时间享受最后的权力时光吧。”
事实很快证明,秦阳把武长雄想得太简单了,一个从警堪堪二十来年、就已经坐到市公安局长宝座上、跻身于市领导之列的老油条,怎么可能那么好对付?
武长雄上午刚被白连胜等人联手打了一记重重的闷棍,中午就展开了疯狂的报复……
午后一点半,秦阳正在曾祖辉办公室里等他给一份文件签字呢,忽听外间自己的私人手机铃声响起。
曾祖辉也听了个清清楚楚,便让他先出去接电话。
电话是王华兴打来的,秦阳不接还好,接听后大吃一惊,只听这位大哥语气焦急的道:“不好了老弟,刚才有人跑市纪委举报白连胜来着,说他收受金钱贿赂。市纪委已经给他打来电话,让他留在办公室哪里也不要去,准备接受调查。他直觉是被武长雄给陷害了,但现在又没办法自救,就赶紧让我通知你,看你能想到什么好办法不能。”
秦阳闻听此言,心头大震,差点大脑空白,上午白连胜还意气风发的联手王华兴、董承禄,成功压制住了武长雄,只等抓捕常大雷一伙立下大功后就能顺利上位了,哪知中午还没过去,他就被人举报受贿了,这反转也太大太惊人了吧?不用问了,这肯定是出自于武长雄的反击报复,不然哪有那么巧的事情?
这一刻,秦阳才意识到,自己因为之前连续战胜武长雄,而对他产生了轻视心理,忘了真要玩起阴谋诡计来,他玩得可是比自己还要拿手,更疏忽了他拿远在市政府的自己没什么好办法,但拿近在咫尺的白连胜可有的是办法,当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意义了,还是要赶紧救出白连胜,要不然自己的计划就要半数落空了,到时虽然能把白连胜拉下马,但市公安局不在老板的掌握之下,老板也还是没法跟高红光掰手腕。
想到这里,秦阳快步跑进里间,向曾祖辉汇报了白连胜这件事,又跟他解释了这件事的深重影响,最后道:“我现在就跑一趟市公安局,争取帮白连胜洗刷清白,您能否掌控市公安局也就在此一举!”
曾祖辉闻言心头沉甸甸的,也想帮白连胜做点什么,问道:“你觉得他被陷害的概率有多高?”
秦阳道:“百分之百,他肯定是被陷害的!”
曾祖辉问道:“有没有可能,武长雄掌握了他以前收受好处的证据,就准备用到今天被他背叛这种时候?”
秦阳摇头道:“不会的,如果拿以前的事说事的话,那武长雄自己屁股也不干净,白连胜同样也可以举报他,所以他肯定不会那么干。”
曾祖辉点点头,道:“那你就去吧,我给市纪委书记张清打个电话,让他给予你方便,不然你怕是连白连胜的面都见不到。”
秦阳皱眉道:“张清?张清可是高红光的人啊,您找他怕是没什么用吧?”
曾祖辉笑道:“张清以前欠了我一个人情,因此关键时刻还是可以找他帮忙的。你过去以后,先了解下白连胜是否真是被陷害的,要是他真的受贿了,你就立刻抽身回来。”
秦阳答应下来,拿上手机和车钥匙,快速下了楼去。
十来分钟后,秦阳就赶到了市公安局大院里。
王华兴刚才接到过他的电话,现在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见他赶到,立刻拉着他奔了白连胜的办公室。
“白连胜现在什么情况啊?”走入楼门秦阳问道。
王华兴面色相当难看,摇头道:“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市纪委的人已经到了,白连胜被控制在了他的办公室内,不许外人进去,也不许外人打听情况,所以我比你知道的也不多。幸亏你来得快,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儿,说不定他就被带走了。”
秦阳小声问:“武长雄呢?”
王华兴道:“市纪委干部过来的时候,他露了个面,一脸的迷茫和吃惊,表现得像是刚刚听说这件事似的,一看就是在演戏。这肯定是他对白连胜的报复,要是让他得逞了,接下来我也跑不了被他打击。”
秦阳拍拍他的肩头,道:“大哥你放心吧,他是决对不会得逞的。万一我救不了白连胜,我会立刻发动,把他的罪证送到省公安厅,让他即刻玩完!”
二人说着话走到了电梯厅里,这时其中一架电梯开了门,门里走出来武长雄和他的大秘张海石。
武长雄见到秦阳和王华兴凑到一起,很有些吃惊,脑中一道灵光闪过,忽然想到今天上午班子会上王华兴与白连胜一起反对自己的一幕幕,这个王华兴一直以来都老老实实的,为什么单单今天跳出来跟自己作对,而现在又跟秦阳混在一起?难道说,白连胜三人反对自己的原动机,就出自于秦阳这个狗比崽子?一念及此,脸色迅速沉了下去,喝问道:“秦阳你来我们局干什么?”
秦阳冷冷地道:“我来找王局长叙叙旧,不行吗?”
武长雄眼珠转了转,质疑他道:“平时也不见你来找他叙旧,为什么偏偏今天过来?你不会是冲白连胜来的吧?”
秦阳心说这个狗贼精明程度真是丝毫不亚于高红光那些老狐狸呀,一看自己和王华兴走在一起,立马就猜到自己是冲白连胜来的,不用问了,他做出此种推断,就是因为上午白连胜和王华兴一起压制他来着,这厮真不是一般的狡诈,反问道:“白连胜?白连胜怎么了?”
武长雄冷鄙一笑,道:“装,继续跟我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说完吩咐张海石道:“海石,今天先不出去了,我回办公室,你去白连胜办公室门口给我盯紧了,在纪检人员带走他之前,不许任何一个人见他!”
张海石点头答应,但是脸色有点无奈,似乎不太情愿。
秦阳假作惊诧的道:“纪检人员带走他?他出什么事了?”
王华兴帮他演戏道:“秦老弟你还不知道嘛,白局长因为受贿已经被市纪委来人控制住了,正在接受调查。”
武长雄看着二人对话,只是嘿嘿冷笑,并不插言。
秦阳大惊失色,道:“竟然有这种事?那我还真得去瞧瞧不可。之前在我负责市制药厂破产清算工作期间,白局长给予我很大的支持,让我得以免除各种卑鄙小人的暗杀,就冲这份人情,他今天出了事,我就得过去看看他。武局长,这点面子你怎么也得给我吧?”
武长雄打了个哈哈,讽刺他道:“你什么时候在我武某人跟前有面子了?不过,我就给你行个方便又能怎样?你也只能是过去眼睁睁看着他被带走,而帮不上他什么忙。哼哼,这就是总躲在阴暗无光的地方干一些见不得人的事的下场。”
说完他又警告了王华兴一句:“王局长,你可别总向白连胜学哟!”说完黑着脸带张海石回到电梯里,又上了楼去。
电梯里,武长雄吩咐张海石道:“你寸步不离的跟着姓秦那小子,看看他倒要搞什么把戏。”
张海石说了声是。
武长雄又道:“不过他也闹不出什么幺蛾子来,只能在门口望上白连胜一眼罢了,因为纪检人员不会让他进屋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允许他去看白连胜的原因。我就是要让他眼睁睁瞧着白连胜被我整死,他却无能为力,哼哼,哈哈,谁叫他们合伙儿过来害我,这就是害我应得的下场!白连胜也只是第一个,后面这小子和王华兴都别想落下什么好下场。”
张海石听得暗暗心惊,却也只能唯唯诺诺,这种级别的内部争斗,他是头一次见到,极其不想参与进去,但作为局长的亲信大秘,他又不能置身事外,天底下最痛苦的事情莫过于此。
秦阳和王华兴乘坐另一架电梯上楼,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白连胜的常务副局长办公室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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