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阳见她笑得有几分不自然,心头一动,摇头道:“没有没有,就是随口问问。我这两天在研究企业破产重整的案例,结果在网上一搜,搜出好多企业在招募投资人的时候,在资产和债务上面造假,以图卖个好价钱……”
鞠雅丽不等他说完就截口道:“那都是私企干的事情,国企不会那么干的,因为国企有政府部门监管。就像是市制药厂这次破产清算,它造假也没用,因为咱们组成的清算专班会通过资产评估查出来的。”
秦阳敷衍的点点头,继续一脸好奇的追问马评估师道:“马哥,我就是想知道一下,万一真出现了报表造假,咱们在做资产评估的时候怎么给它查出来呀?”
鞠雅丽见他死抓着这个问题不放,也不知道他是纯粹的好奇,还是已经听到了什么风声,心情被他搞得乱糟糟的,已经没心思点菜了,但又怕表现得太过关心反而会被他怀疑,就假模假样的低头点菜,耳朵却高高竖起,倾听二人对话。
马评估师看了她一眼,道:“造假也有很多种,我不知道你问的是哪一种啊。”
秦阳笑道:“我也不知道主流的造假手段,你就随便说两种吧。”
马评估师讪讪的笑了笑,道:“随便说两种,这不好随便说吧,毕竟咱们接下来就要对市制药厂展开资产评估了。我现在说点什么的话,倒像是在影射市制药厂了,鞠主任可就饶不了我了哈。”
秦阳听他话里透着心虚,心中自有几分明悟,他这根本不是在担心会影射到市制药厂,他这分明是在担心一不小心就说中了市制药厂的造假手段,面上笑道:“嗨,怎么会呢,没听鞠主任刚刚都说了,国企是不会也不敢造假的,你随便说就行了。”
话音未落,鞠雅丽把菜单拿到他面前,问道:“秦主任,这个澳龙咱们怎么吃啊,是清蒸啊,还是白灼,还是芝士焗?”
秦阳假作受宠若惊的道:“嚯,鞠主任你可真大方,居然请我吃澳龙。”
鞠雅丽笑呵呵的道:“秦主任你别开玩笑了,请个澳龙就算是大方啦?到海鲜酒楼吃饭,龙虾不是标配嘛。呵呵,你就快选吧,怎么吃?”
秦阳道:“白灼就行了,不过我得跟鞠主任你说好,下次我回请你,可是请不起澳龙,不然一顿饭就把我一个月工资干光了,呵呵。”
众人听后全笑起来,鞠雅丽笑道:“别担心,我不让你回请,以后咱俩在一块吃饭,全是我请,谁叫我是当姐姐的呢。”说完左手从桌下伸过去,亲热的在他大腿上拍了拍。
六人的座位排序是这样的:秦阳被公推坐在了主位上,当时他推拒半天也没能推拒开去,反而被鞠雅丽按坐了下去;鞠雅丽坐在他右手边,下边依次坐了王副所长、马评估师;杨杰坐在他左手边,下边坐了甄洁。
因此秦阳和鞠雅丽相邻而坐,鞠雅丽想拍他的大腿很容易,一伸手就拍到了。
秦阳被她小手拍到大腿上,心头打了个突儿,敏锐的觉察到,她在一步步拉近跟自己的关系,估计最终目的也是想把自己发展为她的裙下之臣,那样她也就能掌握自己手中的权势,看来之前刘培说的一点都没错啊,这女人就是个官场交际花,心里厌恶之极,面上却还得跟她虚与委蛇,凑近她小声道:“你要这么说,那我以后就叫你一声鞠大姐啦。”
鞠雅丽见他不排斥自己与他身体亲密接触不说,反而还主动拉近和自己的关系,也就相当于是主动投向自己的怀抱,立时心花怒放,眉开眼笑,对他附耳撒嗔道:“姐姐就姐姐呗,叫什么大姐呀,我岁数很大吗?以后私下里你就喊我雅丽姐,或者直接喊姐。”
话刚出口,杨杰打趣二人道:“嘿,我说两位,你们交头接耳的干什么呢?有什么话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呀?要真不能当着我们的面说,那我们就先撤了,留下你们俩尽情说悄悄话。”
余下人等都笑起来,鞠雅丽也呵呵一笑,反诘他道:“我跟秦主任这个大帅哥说几句悄悄话不行啊?杨财神你要是吃醋就明说,我可以坐过去跟你也说几句悄悄话。”
杨杰一本正经的摆手道:“还是算了吧,你这个大美女要是坐过来,我怕我把持不住。”
众人听了又笑,秦阳目光无意间扫过甄洁的脸,见她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心头忽然一跳:“糟了,我刚才和鞠雅丽耳语的情景肯定也被她看到了,她要是误会我自甘堕落和鞠雅丽勾搭上了怎么办?”
让鞠雅丽打了这么一个岔,秦阳也不好再问马评估师有关企业在资产债务上面造假的事了,何况今晚也已经试探出了一些东西,再试探下去很可能引起鞠雅丽的怀疑,便转而和众人说起闲话来。
不一会儿菜肴陆续端了上来,酒水鞠雅丽已经准备好了,都是上等的茅台,甄洁客串服务员给每人倒了一杯,自己也将酒杯倒满,众人这便吃喝起来。
席间鞠雅丽、杨杰等人着意恭维秦阳年少得志、位居高位,还备受市领导的厚爱,奉承话一句接一句跟不要钱似的往他耳朵里送,又不时给他夹菜敬酒,将他都捧到云端上去了。
秦阳尽管没有得意忘形,但眼睛看着众人的奉承嘴脸,听着众人的动听话语,心里也是自得到了极点,志得意满之情与去年在仙渡镇升任副镇长后跟着杨月蓉吃的那场酒宴相比,增了不知几重。
值得一提的是,甄洁并没有怎么恭维他,只是老老实实地扮演服务员的角色,给他续茶、倒酒、夹菜,偶尔才跟他说笑一句。
可她越是这样低调,秦阳反而越欣赏她,本身就是一个超级大美女,又知道在什么场合该干什么事该说什么话,不张扬不多话,谁不喜欢这样的女人呢?不过他对伊人只是纯粹的欣赏,而并没有半点不轨之心。
经历的女人多了,他已经发现,喜欢一个女人,未必非要跟她上床,上完床反而就失去了暧昧感,而这种朦朦胧胧的暧昧感才是两性之间最吸引人的地方。
酒宴结束后,鞠雅丽和杨杰争着要送他回去。
秦阳今晚喝得不少,现在酒意上涌,不想说话,就婉拒了二人的好意,谎称已经有人来接,让他们先走,随后打了辆车回家。
到家后,若旖见他虽然没有喝醉,但一身酒气,熏不可闻,苦笑不已,道:“你这调到市里了,酒场也开始多起来啦,以后还不得每天一斤酒?”
秦阳哈哈笑道:“保证不会,老婆大人你放心吧,能不去的酒场我尽量都推掉,保证不让你担心!”
在自觉性这方面若旖还是挺信任他的,听后微微一笑,回卧室后帮他宽衣解带,给他拿出浴巾。
“你这都怀胎三月了,肚子也起来了,以后就少动吧,浴巾我自己还拿不了嘛。”
秦阳说着把她扶坐在床边,把她上衣拉起露出肚子,侧头把耳朵贴上去听了听。
若旖好笑不已,道:“这还不到三个月呢,既没胎心,也不会动,你听什么?听我肚子叫么,呵呵。”
秦阳起身叹道:“这也太慢了呀,还要再等七个多月,要是三个月就生该有多好。”
“三个月就生那是猫,你也太着急了吧?”
若旖哭笑不得,说完忽然醒悟到什么,表情变得暧昧起来,看了看虚掩的房门,小声问他道:“你这是憋得太久忍不住了?”
秦阳见她误会了自己那句话的意思,心中暗道一声惭愧,自己何曾憋过呀,外面那么多的老婆和宝贝,都快宠幸不过来了,几乎天天处于吃饱的状态,又何来忍不住一说?讪笑道:“还忍得住……”
若旖吃吃笑起来,低声道:“好像过了孕期前三个月,可以适当的做一做。要不你再忍个一两周,然后咱俩试试?”
秦阳吓了一跳,忙摆手道:“不行,你豁得出去我还豁不出去呢,万一导致胎儿流产怎么办?”
若旖点点头,道:“那我今晚小小的慰抚你一下吧。”
秦阳其实不用她慰抚,可既然她难得考虑一次自己的生理难处,那就得老老实实接受,交纳公粮,否则真可能被她多心多想……
次早秦阳刚出家门,就接到鞠雅丽打来的电话。鞠雅丽知道他要赶往市制药厂召开碰头会,打算顺路捎他过去,问他住哪。
正好秦阳的车昨晚停在市政府没开回来,便把小区位置告诉了她,在小区门口等了七八分钟就等到了她,上车赶奔位于西兴区的市制药厂。
刚上路秦阳忽然接到刘培的来电,刘培告诉他,这就和司机老魏去接曾祖辉上班,等站完这最后一班岗,就赶赴南兴市上任去了,这是跟他作个道别。
秦阳还真有点舍不得他走,毕竟身边有他这个师哥在,既能帮自己服务好曾祖辉,又能给自己出谋划策,自己也就能全身心的扑到市制药厂清算工作上了,不过也不能因此拦着他赴任,跟他说了几句不能送别的致歉话语,又祝福他几句,才把电话挂掉。
鞠雅丽把他和刘培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得知刘培要去南兴赴任了,微不可察的撇了撇嘴,道:“老弟,晚上去我家作客呀,我那有瓶好酒,绵软香甜,入口滑腻,保证你没尝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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