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祖辉不悦的看向他,质问道:“我早几个月前就跟你说了,你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搞?我又不是让你亲自做这个方案,你跟水利局打声招呼,盯着他们做完,拿到以后交给我就行了,这你都不干?”
说话间三人已经来到了电梯厅,电梯正好在一层,秦阳按开门后三人先后走入。
直到电梯开始上行,刘飞虎才不高兴的驳斥道:“市财政根本没有这个工程的预算,方案搞出来又有什么用,还不是白搞?我作为水利局的上级主管领导,都没脸让人家出一份永远不能施工的工程方案。也不是我说你市长,这种着三不着两的事情,你以后还是少鼓捣吧!”
曾祖辉被他这番话气得脸色铁青,忍不住反驳道:“谁说永远不能施工了?永远不能施工我让你搞方案干什么?今年没预算,不代表明年没预算,总之我既然让你搞这个方案了,就一定会把这个工程做出来。”
刘飞虎鼻间轻嗤,道:“市长,我知道你其实还是想搞那个民俗风景旅游区,西泉河清淤治理工程只是你的第一步而已,可就算你把这第一步走出来了,高书记也不会同意你搞那个民俗风景旅游区的,不信你就走着瞧。”
曾祖辉听闻此语,感激而又赞许的看了秦阳一眼,要不是昨天他帮忙出谋划策,利用省报驻市记者站的新站长马荣贵反将了高红光一军,自己还搞不定这个项目呢,怡然自得地说道:“谁说高书记不同意这个项目的?他以前是不同意,但是他昨天已经同意了!”
刘飞虎微微吃惊,道:“真的假的?市长我跟你说,这事可不能骗人。”
曾祖辉嗤笑道:“什么事我能骗人啊?我要是总骗人的话,这个市长还当得下去吗?”
刘飞虎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会儿,道:“我得跟高书记确认一下。”
曾祖辉见他竟敢怀疑自己的话语,气得五内生烟,却也懒得他废话,道:“随便你,但是确认完了之后,这个方案你必须尽快给我弄出来!”
刘飞虎直截了当的拒绝道:“弄不了,我最近太忙,根本顾不上你这边的事务。你要是着急的话,就自己跟水利局领导说去吧。”
曾祖辉就此无语,电梯里的气氛紧张而又压抑,似乎随时都会劈下一道响雷。
秦阳眼看自家老板安排下来的任务被刘飞虎当面拒绝,自然也气得够呛,可因为位低身卑的缘故,也不便说什么,心中暗想:“这个刘飞虎和武长雄是一样的可恶啊,接下来我得多盯着他点儿,争取尽快找到他的错处,把他慑服甚至是拉下马。”
到办公室后,曾祖辉依旧怒气未消,吩咐秦阳:“给水利局长打电话,让他来一趟。我使唤不动刘飞虎,还使唤不动他个小小的水利局长吗?”
秦阳答应下来,翻出市直机关通讯簿,找到市水利局长邓岚的联系方式,用座机给他拨了过去。
邓岚认得这个座机号是市政府的号码,不敢怠慢,接听后客客气气的问道:“您好,邓岚,请问是哪位?”
秦阳道:“邓局长,我这儿是市长办公室,市长叫你来一趟。”
邓岚心头一震,登时乱了分寸,怯怯的道:“什么,市长叫我过去?什么事啊……对了,还没请教您是?”
秦阳自报了身份给他,邓岚道:“哦哦,原来是秦主任,你好你好,久仰,呃……请问我能问一下吗,市长叫我过去是要说什么?”
秦阳见他紧张得如同要被曾祖辉叫过去挨骂似的,忍不住好笑,但也很满意,看来曾祖辉这个市长在市里中层干部心目中的威信还是很强的,道:“市长要跟你谈西泉河内环段清淤治理工作,你要是了解这方面的事情,自己一个人来就行了,要是不了解,就带个了解的人过来。”
邓岚道:“好的,我知道了,我叫上河湖管理科的科长一起过去吧。谢谢秦主任提点,我这就过去。”
挂掉电话,秦阳进里屋跟曾祖辉汇报:“老板,已经通知邓岚了,我还让他叫了个熟悉西泉河道的人一起来。”
曾祖辉很是满意,道:“我之所以叫他过来,就是跟他说一声,让他给我做方案去。既然你又让他叫上一个河道专家,那我就得跟他们仔细谈谈,了解下其中细节情况,你也听一听。”
秦阳说了声好,转而说起私事:“老板,刚才刘飞虎说的那两件事,我得跟您说明一下。其实周一上午我并没有骂陆文彪,只是当众给了他几句没脸,起因是他……”
曾祖辉摆摆手道:“你不用解释,我还不知道你什么人嘛,你肯定不是飞扬跋扈的那种人,那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再说了,刘飞虎和郑爱华都是跟着高红光走的人,往日里没少跟我唱对台戏,就像你刚才看到的那样,因此你就算故意针对他们的大秘或是他们本人,我也喜闻乐见,更会护着你,你就放心吧呵呵。”
他对秦阳本就十分青睐喜欢,又经历了昨天上午的马荣贵事件和昨夜的醉酒事件,不论公务还是私生活,对他都已经信赖到了极致,更是将他当成了身边第一大宝贝,因此刚才明明见他话里贬损刘飞虎,却也依旧护着他。
眼看曾祖辉这边没别的事了,秦阳就回到外屋忙本职工作,忙了半个多钟头,忽见一处的下属郝敬急里忙慌的跑了进来,见状心下大奇,这是出什么事了吗?
郝敬跑到桌前小声说道:“不好了处长,出事了!”说完这句话就不说了,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他。
秦阳有点无语,耐着性子道:“出事了你还不一口气说完,还等着我问哪?”
郝敬道:“吴迪跟人打起来了,还把人家头打破了,现在对方领导正按着她不依不饶呢,石处过去都劝不开,只能你出面救她啦。”
秦阳一听吴迪被人按住不放,胸中顿时生出一股护犊子的火热心气,也不管吴迪有错没错,脸色刷的一沉,立时起身:“快带我过去!”
郝敬把他带到了十层的洗手间门口,这里站着六个人,外围站的是副秘书长陆文彪、办公厅副主任关冬和一处副处长石秀宁,内圈站着三个女干部,其中一个正是吴迪,头发散乱,左脸红肿,正怒视着对面二女。
那两个女干部一个三十不到,额头受伤出血,还好伤口不大出血不多,一双三角眼死死瞪视着吴迪。另一个年纪稍大些,看穿戴打扮站姿都很有领导气派,应该是某办公室的头头儿,正扶着受伤那个女人。
秦阳还留意到,门内地上躺着一个保温杯,似乎是吴迪所用的那个,看来那就是吴迪“行凶”用的凶器了,能让她用保温杯砸过去,可见她当时受了多么大的气。
陆文彪见郝敬带着秦阳赶到,皮笑肉不笑的道:“唷,把你们领导叫过来啦,来得正好,秦主任,你看看这事怎么办吧,今天总得给人家一个交代才行!”
秦阳正眼都没看他一眼,举步走入人圈,把吴迪拉到身边护住,语气温柔而关切的呵护她道:“丫头你没事吧?”
陆文彪鼻间轻嗤,心说你秦阳才多大啊,竟然称呼一个小你没几岁的女孩为丫头,你也真好意思说得出口。
吴迪没想到秦阳到场后既不先慰抚对方,也不优先了解情况,而是一上来就先呵护自己,芳心大为感动,心头热血涌动,一股感激之情轰的一下从心头直冲脸面,化为两道热泪,瞬间从美眸之中涌出。
这一刻,就算让她为秦阳去死,她也想都不想就点头答应。
她抬手握住秦阳的手臂,勉强对他堆出一副笑脸,故作高傲的说道:“我能有什么事啊,被打破头的又不是我!”语音却已有几分哽咽,显也受了委屈。
她这话可是把对面那两个女干部给气坏了,受伤那女干部气得又流出眼泪,骂道:“吴迪你混蛋,你真不是人,你把我都打流血了还说风凉话。”
另一个女干部则面色悲愤的评说道:“我就没见过这么蛮横霸道的女干部,打了人还这么嚣张。关主任,陆秘书长,你们也都瞧见了,这样的女干部能留在咱们办公厅吗?请你们跟秘书长说一声,一定要把她开除掉,就算开除不了也要把她调离办公厅,也算是还我们一个公道!”
秦阳目光一转,斜眼冷视向她,语气威严而又不屑地质问她道:“你谁呀就叫嚣开除我的人?”
那女干部本来没太把他这个年纪轻轻的办公厅副主任看在眼里,可眼看他威势十足,心头不由得敲起小鼓,强行鼓起勇气说道:“我是信息处的处长李彩云,吴迪打伤的是我的下属,作为受害者的领导,我自觉有资格给她主持公道。”
“你自觉有资格?你有个屁的资格!”
秦阳虎着脸呛了她一句,对待温良乖顺的下属,该严厉了还得严厉一下呢,何况是对待眼前这种乖张刁蛮的下属,又何必给他们好脸?该显显威严了也得显显,不然谁把自己这个新任副主任放在眼里?
陆文彪见状脸色一冷,给李彩云帮腔道:“秦主任,你这明显就是偏袒下属了呀。吴迪她打伤了人,理应受到惩处,彩云因此提出处理意见,完全正当合理!结果你不批评吴迪就算了,还反过来喝骂彩云,有你这么当领导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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