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瓷想了下,摇头,“再就没说别的了。”
“我猜也是。”
他抓住慕瓷的手在掌心轻轻揉捏,“反正沈耀现在人已经在医院了,加上醉色的事,沈建成应该会消停一段时间。”
他靠近她,鼻尖贴近她的,“一会儿回去睡一觉,明天醒来就什么都好了,嗯?”
慕瓷其实想说,不会好的。
已经发生的事,就像是被火烧了一半的纸,痕迹永远都在。
可她不想让他担心,只点头笑了下,“好。”
或许睡一觉,就真的什么都好了。
慕瓷这样想。
霍行涧跟慕瓷回到南苑别墅的时候已经凌晨,他抱着慕瓷去浴室,自然的放水。
慕瓷从他手里抢过毛巾,“我自己洗就行。”
霍行涧满脸担忧,“你确定?”
慕瓷点头,指了指旁边的浴缸,“我想泡澡。”
霍行涧叹了口气,俯身抱着她的腰,在她眉心亲了一口,“那我在外面等你,有什么情况立刻喊我,我马上进来。”
说完,他就把门带上出去了。
慕瓷隔着浴室的磨砂门,明显能看到霍行涧的身形轮廓。
他靠在旁边的墙上,姿态慵懒。
慕瓷想,按照他的习惯,他此时应该在抽烟。
事实也正如慕瓷想的如此,霍行涧靠在墙上懒散的点了根烟,他一只手插兜,一只手夹着烟,仰头把后脑勺抵在墙上,吐出烟雾。
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脖颈和喉结线条格外性感。
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霍行涧见女人还没出来,索性敲了敲门。
“阿瓷?”
浴室内,一片安静。
霍行涧瞬间紧张起来,直接去开门,好在他出去的时候,慕瓷并没有把门反锁,他直接推开了。
氤氲的浴室内,慕瓷蜷缩在浴缸里,呆滞的抱着自己的膝盖。
而她肩膀处的伤口,已经泡的发白。
霍行涧铁青着脸走过去,摸了下水温。
他蹙眉,“都凉了还泡?”
慕瓷呆滞的眼眸动了下,好半晌才回神,“冷,冷了吗?我都没感觉到。”
霍行涧拽下旁边的浴袍把慕瓷裹上,阴沉着脸直接把她捞了出来。
“就不该让你一个人泡。”
他铁青着脸抱着慕瓷往外走,“就知道你不会听话。”
他要不是及时进来,估计她能把自己泡死。
霍行涧把慕瓷丢在床上,又裹了厚厚的被子,慕瓷整个人像粽子一样动弹不得。
她蹙眉,“我头发还是湿的。”
霍行涧睨了她一眼,眼神非常凉,“有吹风机。”
霍行涧把“慕瓷牌”粽子抱到了沙发,然后拿着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慕瓷稍稍挣扎了下,“你这么吹我不舒服。”
“忍着,”霍行涧不以为然,“谁让你泡澡的时候不听话,等一会儿医生来给你处理伤口的时候,我自然会把你放出来。”
慕瓷,“……”
行吧。
反正慕瓷心情不好,也不想过多争辩,于是由着他折腾。
等头发吹完,医生刚好进来,看到慕瓷被裹的像个面团,下巴差点惊掉。
他紧张道,“夫人这是……”
“没什么,就是洗澡的时候着凉了,”霍行涧把慕瓷从被子里一层一层的剥出来,“她伤口碰了水,你帮她处理一下。”
医生虽然不理解,但是很尊重。
给慕瓷处理好伤口后,还开了治疗感冒的药放在茶几上。
慕瓷看着药,胃就隐隐泛酸,难受的紧。
“我没感冒,不用吃药。”
因为霍行涧是抱着慕瓷从浴室出来的,所以慕瓷的拖鞋还在浴室,她索性赤脚下床,“很晚了,我想休息了。”
她走到床边,直接裹了被子躺下。
还没来得及闭眼,霍行涧就把她捞了起来,“医生说里面有预防感冒的药,先吃一颗,以防万一,毕竟你今天还淋了雨。”
慕瓷胃里难受,心里也难受,她一点也不想吃药。
可转念一想,不吃药真的生病了呢?
她纠结了两秒,还是从霍行涧手里接过水杯,乖巧的喝了水。
“喝完了。”
霍行涧嗯了一声,亲了亲她的额头,“现在可以休息了。”
慕瓷闻言闭上眼睛,假装睡觉,可心里却清明一片,一点睡意也没有。
她的脑子一团乱。
她清晰的听到霍行涧洗完澡,然后吹干头发,最后出来躺在她身侧,把她抱入怀中。
慕瓷闻着男人身上的崖柏香气,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她翻了个身看他,“你身上这股好闻的味道,是沐浴露的原因?”
霍行涧挑眉,“你现在才知道?”
慕瓷,“……”
“你在哪里买的?”
洗发水能安神,真是活久见。
霍行涧跟抱小猫一样把她拢入怀中,“找中医调的。”
慕瓷抬头,“你喝的中药也是中医给你开的?”
霍行涧眉骨动了动,主动把脸颊埋在了她颈窝,“霍太太,晚安。”
说完,霍行涧就不吭声了。
慕瓷蹙眉,轻轻推了一下他,“你都不愿意跟我结婚,还喊我霍太太,你这人怎么这么没品呢?”
霍行涧仍旧不吭声。
慕瓷气恼,“你再不说话,我就不理你了!”
霍行涧还是不吭声。
慕瓷沉默了半秒,最终还是选择了结束话题,转头看窗外。
窗帘细微一角的缝隙里,雨水滴滴答答落在落地窗上,往下滑处蜿蜒的纹路。
她盯着看了很久,还是没有一点睡意。
凌晨三点,慕瓷睡不着坐起身,站在阳台抽了会儿烟。
如今已是秋末,窗外的银杏已经落了大半,只剩下零散的叶子在上面摇摇欲坠。
慕瓷抽完了半盒烟,心情还是没有好转。
反正,更郁闷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是因为和霍行涧看不到的未来,又或许是因为大仇不得报的压抑,甚至是过往那些不美好的回忆。
总归就是,她觉得自己的情绪出奇的差。
她有些心慌,夹着烟的手也在细微颤抖,甚至开始耳鸣。
那股感觉又来了。
慕瓷下意识掐灭烟,折返回卧室去摸自己的包,她翻找出药,就着茶几的凉水吞了下去。
可下一秒,胃部一阵作呕。
她本能跑去浴室,把自己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连带着胆汁都吐出来了。
慕瓷惨白着脸,下意识去拽旁边的纸巾,却发现有人在给自己递。
她回头,对上霍行涧的眼睛,有一瞬间的心慌。
“你,你怎么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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