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奇怪了,都是军粮,数目不错就是了,何须如此周折?”
陈文心从后头走出来,那大汉瞧着她和陈文义生的如此相似,不禁揉了揉眼睛。
只听她道:“况且这军粮上头,每一担都有标记。”
她走到一旁,捡起一根上头涂着绿漆的麻绳。
“这军粮刚刚清点入库,捆粮食的麻绳还在这呢。这上头的绿漆,正是兵部送到绿营的军备标志。难不成大人想说,你们满八旗里也有哪一旗是绿的吗?”
满八旗以红黄蓝白四色为标志,加上镶黄、镶红、镶蓝和镶白四种,称为八旗。
汉八旗也是按着这个来的,所以绿色标志的军备,也就只有绿营了。
眼前铁证如山,那个满八旗军官想抵赖也抵赖不得。
他睁大了眼,拔起佩刀一把插在一袋军粮上,里头白花花的大米如水般流了出来。
他大怒道:“你们瞧瞧这是什么米,这是我满人的老家关外来的米!”
只见那米较为短圆,颗颗晶莹剔透,犹如细细的珍珠。
绿营士兵一贯吃的是江南米,比起这些米要白,也要细长。
他并没有说谎,这的确是关外的米。
而他紧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惹了众怒,“你们这些汉人,也配吃我们的好米吗?”
这话一出,绿营之中的士兵都沸腾了。
汉人士兵的地位远不如满人,一应吃穿用度差他们一大截也就罢了,就军需用品都比他们差。
好不容易这两年绿营的战功被皇上看在眼里,一应供给都渐渐向满八旗看齐了,谁知这厮竟然还来羞辱他们!
“谁还不是为大清战场拼杀的,我们怎么就不配吃!”
围观的绿营士兵中爆出一声大喝,紧接着怒言就像洪水决堤一般收不住了。
“我们才从科尔沁血战回来,你们呢?”
“干的活比我们少,吃的还比我们好,凭什么?”
“我们怎么就不配吃关外的米了,你就没吃我们汉人的粮了吗?”
这话越说越群情激奋,隐隐有了剑拔弩张的势头。
陈文义大喝一声,“好了,都不许吵。”
要说关外的是满人的,关内的是汉人的,这就涉及到敏感的政治问题了。
这话传到朝廷里去,绿营的士兵讨不了好。
那个满八旗军官挥刀直指陈文义,“好啊,你们绿营是要造反了吗?”
那刀几乎就指到了陈文义的脸上,他轻巧地向后一躲,然后两指捏住了那闪着寒光的刀柄。
他的手腕向后一勾,竟把那刀向着他身前勾进了两分,然后另一手夺过了刀柄。
说时迟那时快,那把大刀在人们还未看清之时,已经被夺到了陈文义的手中。
他随手往边上一丢,那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吓得那边的满八旗士兵都往后躲。
“你最好小心些,刀剑无眼。以下犯上的罪名,你承担不起。”
他方才制止了绿营士兵们的牢骚,倒让这个满八旗军官以为他是示弱,竟然直接挥刀向他。
他是不想让自己的士兵理亏,让人抓住把柄,但绝不会纵容满八旗恣意欺辱。
那一刀如果真的在陈文义身上哪怕留下一丝一毫的伤口,这些满八旗士兵今天怕是都不能活着走出绿营了。
“兵部既然把这些军粮送到了绿营来,定是有指令的。就算是真的送错了,那是兵部的错,干绿营何事?”
“要拿这些军粮走可以,让兵部的人来拿。至于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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