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六百二十四章 木已成舟
这话让陆执足足高兴了好几天，直到许阿姨的切片结果出来。
沈医生一拿到报告就把他们叫到了办公室里。
许霁月面色苍白，深呼吸一口道：“您单独把我叫出来，是不是有……结果了？”
这几天她既忐忑又着急，是在期盼能尽快出结果，好让母亲接受治疗的同时，也怕结果会糟糕到让人无法承受。
沈医生知道她是个坚强的，便没跟她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是原发性的胶质母细胞瘤，恶性的，如果要做手术的话必须得尽快，我看过病人的病历了，她从前得过骨癌，化疗不会太理想。”
结果比预想中还要糟糕，许阿姨早年间已经接受过化疗的身体根本无法承受保守治疗带来的副作用，现在他们只剩下接受手术这一条路。
可更糟糕的事情还在后面。
沈医生难得委婉了一次：“这种病是原发性的，也就是说它很可能会遗传，你家里还有其他长辈的话，可以定期让他们去医院做体检，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你本人。”
此话一出，已经绝望到极点的许霁月并没有太大反应。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愿意替母亲生病的，哪怕要让她用自己的健康去交换也无所谓，她只是想到了舅舅一家，行尸走肉般说：“我会的。”
陆执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他原本搭在桌沿的手更是瞬间攥紧了桌沿。
“不可能。”他下意识的否认道，“月亮她还这么年轻，怎么能得这种病？一定有办法在发病前就将隐患清除掉吧？请尽快给她安排检查！”
他心口一滞，呼吸都变得沉重起来。
沈医生看他有要过呼吸的征兆，忙说：“你先坐下，冷静，不然就得叫护士来抢救了！”
陆执听得明明白白，但却做不到，他单是想到许霁月有患上这种病的可能，就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耳畔的话音也全都变成了杂音。
直到许霁月及时伸手扶住了他：“陆执，你别这样，我不会有事的。”
她素净的面庞成了他眼中仅有的色彩，让他在找回意识后第一时间抱住了她，咬牙切齿般说：“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这比表白还要来得更直接。
许霁月还是第一次见他在人前这么失态，连忙耳语道：“我们现在是在医生办公室里。”
陆执这才顿感失态，踉跄着坐回到了椅子上，他没忘记要抬手捂住自己额头，先向医生表达歉意。
沈医生看惯了大风大浪，对此表现得很淡定：“没事，你们年轻人感情好，一时间接受不了正常。”
陆执和许霁月心里都沉甸甸的，没人顾得上再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了。
沈医生见状，先给许霁月开了检查单，陆执则不等她开口，先行联络她舅舅去了，他怕对方接受不了，在电话里只说要去接他们过来，没提具体原因。
舅舅没往自己身上想，只当是姐姐的病情有了进展，忐忑道：“是不是准备做手术了？”
“嗯。”陆执不认为还会有第二种可能。
许霁月势必接受不了母亲的离开，许阿姨哪怕是为了女儿，也一定会同意的。
舅舅松了口气：“能做手术就好，我们下午就出发，顺便带些东西过去。”
“不用，我已经安排了朋友去接你们了。”陆执分.身乏术，不能再两头跑了，便发动了司机小张，要他去一趟S市的乡下，顺便还让李秘书在医院附近租了套舒适的三室一厅给他们住。
等许霁月做完检查回来，已经是木已成舟，她听着他将安排叙述完毕，主动提起了公寓的房屋转让协议书：“谢谢你的礼物，不过我恐怕不能像你所希望的一样留下它了。”
人生苦短，她必须得从现在开始做打算才行，哪怕是充满回忆的房子，在这个节骨眼上也还是换成钱来得更有用。
陆执没有问许霁月要怎么处置那套公寓，他只说：“那已经是你的东西了，你想怎么样都可以，对了，你做检查的时候感觉怎么样。”
许霁月总算忍不住笑了：“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出结果？”
她现在也只在跟自己有关的事上能感到轻松一些了，哪怕是噩耗。
陆执陪她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等确定表情上看不出异样了，这才回病房同许阿姨说了要把舅舅一家接来看她的事。
许阿姨跟弟弟一家人感情很深，闻言眼前便是一亮，但很快又忍不住担忧道：“后天就是初七了，我听说今年的假就放到那时候，到时候会不会耽误他们的事情啊？”
许霁月诧异道：“妈，您忘了，舅舅和舅妈早就退休了。”
许阿姨一愣：“是啊，我刚刚怎么就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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