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南姝看向颜凉榆。
颜凉榆冲她点点头。
张南姝离开了病房,还细心替他们关上了门。
她走出军医院,瞧见景宪之还在廊下抽烟。
“铁疙瘩,你舅舅去看猪猪了。”张南姝说。
景宪之:“我知道。”
“你放心吗?”
“我舅舅不是登徒子。”景宪之说,“珠珠儿又不爱他,有什么关系?”
张南姝:“你们舅甥俩感情还挺好。”
“我和我舅舅,是一家人。”景宪之道。
一家人之间,也许会有不满,会吵架甚至打架;也有彼此的秘密,可能会瞒着对方。
可一颗心是赤诚的。
景宪之相信,如果在千钧一发之际,肯为他送命的,除了他母亲,还有舅舅。
现在多了个珠珠儿!
“……这话也是。我看我哥哥们也烦死,如同看到你。但一旦他们有事,我也会不遗余力去帮忙。”张南姝道。
景宪之笑了下。
张南姝又看了眼病房方向,凑近几分:“他会和猪猪聊什么?你不好奇?”
盛远山进了病房。
颜凉榆刚刚一直半坐着,和张南姝聊天。
此刻他进来,她也没挪动。
盛远山搬了小椅子,坐在她床侧。
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海棠金丝纹香囊,递给颜凉榆:“送你一个小礼物。”
颜凉榆没接,只是问:“多谢舅舅。怎么好好给我送礼?”
“我要远行,办一件机密事,可能两三年回不来。”盛远山笑道,“临别之礼。你拿着。”
颜凉榆接过来。
她想问去哪里,又听到“机密事”,就咽住了自己的话,只是问:“危险吗?”
盛远山笑,一双黑眸中,有了点流光:“挺危险。”
颜凉榆轻轻咬唇。
“不过我会当心。”盛远山说,示意她打开香囊,“看看喜欢不喜欢。”
颜凉榆看着香囊上栩栩如生的花纹,心里滞涩,打开了。
倒出来一枚珍珠。
珍珠鸽子蛋大小,莹白圆润,有淡淡珠光灼目。
“……我没见过这样大的珍珠。”颜凉榆说。
盛远山:“偶然所得。”
“这种大珍珠,可入药。”颜凉榆说。
盛远山笑:“可以,你将它捣碎了入药也行。不过,我还是希望它能镶嵌在头面上。”
颜凉榆对首饰了解不多,闻言诧异:“这个能镶嵌在什么上?”
独独一颗,悬挂在黄金的项圈上,还是凤钗上?
好像都不太行。
太大了,喧宾夺主,反而不好看。大珍珠极其名贵,却不太实用,颜凉榆第一念头就是入药。
她脑海里十几个药方能用上这珍珠。
盛远山从她掌心接过来,细细把玩。
他肌肤冷白,手指纤瘦、骨节匀亭,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别样矜贵优雅。
珍珠再白,在他衬托下也失了活气。
“出嫁的时候,凤冠上镶嵌这么一枚珍珠,定然好看。”盛远山的眸子,静静落在珍珠上。
颜凉榆:“……”
她坐在那里,一时口内发苦,千万句话也说不出来。
盛远山又把珍珠还给她:“珠珠儿,我一直在找寻这样最特殊的一枚珍珠送给你。
你以前说,我送你一盒子珍珠,你不配。其实,是它们不配你。你是最名贵的明珠。”
颜凉榆:“舅舅……”
“我已经告诉了阿之,离开两年。如果你能嫁他,我就死心。”盛远山道。
颜凉榆目光静静落在他身上。
他低垂着眼帘。睫毛纤长,在白玉似的面颊投下稀薄阴影,眼神藏匿其中,不露端倪。
“……若不能,我希望能拥有你。”盛远山道。
他拉起她拿着珍珠的手,轻轻将一个吻落在她手腕处。
唇微凉,气息清冽。
颜凉榆似僵住般,没动。
“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张小姐。”盛远山抬眸,安静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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